幼儿有些恼火,“这全飘云庄的上万人,哪个对你好过?他们都当你是蛇蝎鬼魅,对你避之不及。水随珠控制你,不顾你的任何意愿,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顾及他们?”
水奕君温和笑道:“你别生气嘛。”
“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想来,就这两天了吧。幼幼别急,你师父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
幼儿始终觉得,水奕君的应付并不能真的让水随珠满意。
果然,议会后的第二天,她便要求水奕君把那位与他两情相悦的姑娘带过来。
当时幼儿正在去药堂的路上,远远便看见水奕君与一个荆钗布裙的少女并排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从侍女。
水奕君依旧没戴面具。
这一路上也没有避着任何人。
不少弟子都已经得知了他和八长老是亲兄弟这件事,虽不敢靠近,但远远围观还是做得到的。
何况他还从山下接了位姑娘回来。
不必说,这位姑娘很大可能是未来的庄主夫人。
更要好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入庄主法眼。
这么一看,他们就失望了。
这姑娘既不高贵优雅,也不是貌美如花。
穿着也寒酸。
只是个清秀的乡下村姑罢了。
幼儿听见别人的议论,也驻足看了眼,发现那少女有些眼熟。
等走近了瞧,那不是秀秀吗?
幼儿大为惊讶。
水奕君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难道,这便是他说的那个两情相悦的姑娘?
说起来,当初在山下寄养墨团的时候,秀秀看到水奕君,确实表达过倾慕之情。
此时秀秀跟在水奕君身边,时不时抬眸看他,水奕君也会低头与她说话,遇到山石沟壑,会扶着她手腕。
言语动作间,果然像是相互爱慕的一对。
幼儿朝一旁站开,看着他们飘然而去。
她摇摇头,自去取药。
拿到药回到缥缈峰,便立即收拾小泥炉熬药。
如今铃铛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狮子山忙碌,她也说要另外换人来伺候,但张离尘和幼儿都不习惯再来外人。
何况也没必要。
如今煎药洒扫这些事,都是幼儿亲力亲为。
张离尘正在屋里写字,早早闻见了药香味,谁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幼儿把药端过来。
他放下笔走出门,看见幼儿蹲在桂树下,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盯着不断冒热气的小炉子。
“幼儿,药糊了,你闻不到吗?”
张离尘说。
幼儿啊了一声,跳起来,着急忙碌找布垫着,把药罐子端下来,放到地上。
盖子打开,里面的水早已经烧干,只留下药渣糊在罐子底。
幼儿懊恼:“好不容易拿来的药。”
张离尘道:“再取一副便是。”
“药堂管事说,其中有几味药又断了,上回我还是自己下山去买的呢。”幼儿对着糊了的罐子叹气,心情瞬间十分恶劣,抬脚把药罐子踢出去。
药罐子滴溜溜滚出去很远。
张离尘道:“一点小事罢了,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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