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露心里微微有几分不悦。
不管如何,她是李家的妾,又是王金檀的嫡亲外甥女,自己在牢狱中吃了这么多苦头,她不出来迎接就罢了,竟还嫌弃自己。
这算什么亲戚。
婢女小桃察觉到她的不快,扶着她,低声说:“如今李家败落,不同以往了。姨娘在太太心里也不再重要,姨娘且忍忍。”
“我为什么要忍?”金露心中的委屈直往外泛,“当年李家穷的时候,姨妈带着钟辞哥哥到咱们金家,我娘给她们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若非姨妈逼着钟辞哥哥尚公主,李家怎么能起得来?如今败落,也是活该,竟还怪我。”
“嘘,姑娘您小点儿声吧。被人听去了,又是一阵闹。”
小桃叹气,“您好容易回来了,往后咱们安安生生过日子。”
主仆两个往里走了几步,迎面便看见王金檀走来。
从前她出行,身后总是跟着一群人,有妾室,有丫鬟,也有婆子。
今儿却只跟了个婆子,眼见着寒酸许多。
穿着打扮看着也不如从前了。
金露停下脚步,屈膝行礼:“姨妈。”
王金檀从鼻子里应了声,紧绷着脸打量她:“你就这么个样子进门来了?活像个鬼,也不怕晦气。”
金露咬唇:“姨妈,我还没来得及回去梳洗。”
“梳不梳洗,也就这么回事吧。”王金檀颇有些阴阳怪气,“反正你跟你娘都是扫把星,打不打扮,都这样!”
金露勃然大怒。
若只是说她,她可以忍着。
但涉及到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却不能忍。
她猛地抬头,怒道:“姨妈说话慎重些!您是我的长辈,您说什么,我都受着。但您不该说我母亲,我母亲怎么您了?好歹她是您亲妹妹,当年李家艰难的时候,若不是母亲救济,钟辞哥哥凭什么能迎娶公主?”
王金檀没想到她敢顶撞自己,气的嘴唇直抖:“这就你的家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来人,掌嘴!”
金露受了这么多苦,这么多气,也豁出去了,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叫道:“谁敢动我一下,便大家同归于尽!我连公主都敢刺杀,还能好端端的回来,你们动我之前,也想清楚!”
王金檀身后的婆子已经走到她面前,被她这么一喝骂,倒不敢动了。
王金檀怒道:“你要反了不成!”
金露冷笑一声:“我便是反了,又如何?我实话说,你们李家已经败落了,家产都被收走,往后靠什么过活,想过吗?”
王金檀道:“不管怎么活,总归饿不着!”
“是吗?”
金露扫视周围,“瞧瞧这院里,才多久,就开始破败了。下人也都没钱养着,遣散了吧?高高在上的李夫人,头上戴着的竟是几根银钗。好生寒酸。”
王金檀恼羞成怒:“小娼妇,你胡咧咧什么,还不滚回屋里去!”
金露哼了声:“我们金家虽没有什么爵位,只是商贾之家,但别的没有,银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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