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向前方开动。

汪达能看到，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有全副武装的军警，和战争机器。

遍布各个角落的摄像头和无人机，时时刻刻监控着。

红外冷光，让汪达的眼睛有些刺痛。

很快就到达了城市边缘。

这里的武装，更加齐备，看上去，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些重型坦克和装甲车一排排，还有待命的无人机。

“注意，前方有机器人出没，战斗准备！”

汪达将子弹上膛，端起，架在车窗上，仔细观察着窗外的一举一动。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城外的景象。

各种零件散落一地，荒草地上的无名野火，把一个机器脑袋烧得黑漆漆。

一个被轰碎了半边身子的机器人，用左臂撑着身体，在地上爬，每爬一步都说一句，“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人朝那个爬行的机器人开枪。

“砰！”

他仅剩的左臂被击断，立时瘫了下去。

它用机械脖子继续往前拱，说话声变成了嗡嗡鸣鸣的电子音。

“这种废物不算数，别浪费子弹！”教官驱车轧了上去，车轮下有金属断裂的脆声，嗡嗡的电子音戛然而止。

汪达明白，一个机器人死了。

“不要同情他们，伸出你们的手，摸摸你们的胸，心是不是在跳动？胸口是不是热的？”

“对，这就是人类。那些机器人没有心，没有血，不会痛，没有感情，你们要狠狠地打他们！”

“把他们打死，打散，打碎。你们要不狠狠地打，我就狠狠地收拾你们。”

教官的喊叫，让汪达想起了五岁时，雪地里父亲讲过的话。

车继续往前开，车轮滚滚，尘土飞扬。

被惊到的机器人，从废墟里、草灰里、泥坑里钻了出来，发出各种叽里呱啦的怪叫声，四散逃跑。

如果你看过狼冲进羊群的样子，应该能想象那种场景。

猎杀开始！

汪达屏住呼吸，用瞄具仔细观察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找到了一个猎物。

猎物个头不高，速度不快，吓得咿呀咿呀地叫。

这是专门照顾婴儿的小型机器人，汪达还被这种机器人喂过奶。

他瞄准喂奶机器人的头部，扣动扳机。

机器人的头部，跳出了火星，开始摇摇晃晃，像醉酒的人。

“哆、来、咪、发、索、拉、西！”

汪达为那个机器人杂乱无章的“舞蹈”和着拍子。

它还在晃悠，汪达又抬高音调，大喝一声，“哆！”

机器人应声倒地，它抽搐着。

“干得漂亮，小伙子，你成人啦！”教官投以赞许的目光。

汪达下车，捡起那个机器人的半截指头，留作纪念。

还在抽搐的机器人旁边，摆个胜利的姿势，拍了张照片。

枪声大作，四周的机器人，一个接一个倒地不起，欢呼声此起彼伏。

就在得意的时候，他们感到车子剧烈颤抖了一下，间隔不到一秒，又抖了一下。

这是撞击，什么东西在撞击。

教官猛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又猛踩刹车，车子左侧飞出一个人影。

全车的人，东倒西歪、惊魂未定的时候，人影回头看了一眼，那是火红的眼睛。

教官操起枪，噼里啪啦地打起来。

红眼睛左右躲闪，速度极快，在地上搅起阵阵烟尘，烟尘越来越大，遮住了视野。

烟尘散尽，红眼睛不见了踪影。

他们看到红眼睛背后的编号尾数是个“9”，九爷的名号，自此叫响。

……

另外一次出城，则是为了打退一股机器人的进攻。

此时，汪达已是一名军官。

有一群机器人，通过城市的下水系统，潜伏了进来，直奔原子能实验室。

据分析，他们是要抢夺某种关键设备。

可能机器人在城外偷偷建立了能源基地。

全城都在疯狂围剿，所到之处，子弹乱飞，火花乱溅，机器乱撞，人乱跑。

大部分机器人被消灭，仅剩几个冲破阻拦，冲进实验室。

他们抢走一个圆柱，马上往外跑。

那个圆柱，就是微型聚变反应堆。

就在所有人准备集中炮火，攻击那几个机器人的时候，全城都乱了起来，到处都是暴走的机器人。

他们没有刻意伤人，就是制造混乱，这儿放一把火，那儿推倒一个人。

趁乱，那几个从实验室出来的机器人加速逃跑。

汪达一直盯着他们，尤其是看到他们抢走反应堆的时候。

“你们几个跟我来！”

他扛起重机枪，跳到一辆装甲车上。

“前往西区方向，路上不准停车，不管谁在前面，都给我撞过去！”

他瞄准前面那个抱着圆柱的机器人，火舌喷出。

另外一个机器人扑到后面，挡住了子弹，目标继续跑。

其余几个机器人，纷纷跑到目标后面，排成一竖行。

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地，就剩目标还在狂奔，眼看就要消灭他，却已到了城外。

与成人礼上的猎杀不同，这一次，那些机器人没有四散奔逃。

他们都冲着装甲车撞过来，一个被撞散，另一个又撞上去。

机器人越来越多，零件堆满地，直到卡住车轮。

汪达用枪托，捣掉扒在车窗上的机器人。

打开车门，跳上车顶，抬起机枪，吼叫着向四周扫射。

其他士兵用各种武器厮杀。

远处还是源源不断的机器人，就在所有人以为，即将完蛋的时候，机器人停了，退了，像是接到了什么指示。

那个抢走聚变反应堆的机器人，不见了踪影。

此次出城战，汪达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八厘米的口子。

……

不过，汪达正在准备第三次出城。

卫星监控到了那双火红的眼睛，找到了九爷的藏身处，他要带领特种作战小组去斩首

聚变反应堆被抢走，给人类的决策者，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那就相当于送给第二种族一颗原子弹。

没有实验室的特殊设备维持，反应堆一旦到达临界点，就会爆炸。

如果在城内爆炸，会摧毁小半个城市，杀死很多人。

整座城人心惶惶。

不过，人类还是低估了第二种族，低估了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