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者赶到时,大火已经扑灭了,核心仪器没有完全毁坏,科研人员很快便将仪器修复完成。
苏岩死在了火场里,结果还背负了纵火犯的罪名。
你的母亲为了替丈夫维权,天天纠缠财团大佬。
结果那帮大佬心一横,找人制造了一场意外,夺走了她的性命。
我相信,你的父亲临死前已经彻底悔改了,并且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
现在你明白了?
……
我明白个屁!
听完他这段地摊文学,我更加恨这个男人。
就算他悔改又顶什么用呢?
我母亲的死,和我如今的遭遇,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当初研发这项技术之前,他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觉悟呢?
“说完就滚吧!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他有所政观。”我反驳道。
年轻男人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他也没奢望让你原谅他,就算你原谅了他,那也是一种无谓的施舍,他的确不配得到原谅。可是,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希望你自暴自弃。”
“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我尽量克制住怒火,压低嗓门说道:“四岁我就被送到孤儿院,从小遭受他人欺辱和排挤。”
“终于有一天,当我有能力自己出来闯荡时,才发现这个世界如此现实。”
“你怀揣着善心和勤奋,努力的工作,可一个月工资,还抵不过那些丧尽天良的奸商们的一顿早餐钱。”
“这个世界病了,这座实验室和工厂,就是一颗毒疮,我就是来挤爆它的人。”
年轻人夺过我背后装满炸药的包,正色道:“我也是受害者,让我去吧。”
这种事还有人抢着做,我敬他是条汉子。
只不过,让他去了,他就解脱了。
而我,依然要面临这残酷的世界。
“想得美。”我伸手去抢背包。
年轻人侧身一躲,我夺了个空。
余光中,我察觉到他已经扬起右掌。
我来不及闪躲,他那坚硬有力的劈掌,狠狠砸向我的后颈。
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世界暂时离我而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坡上,柔·软的草坪贴着我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我爬起来一看,自己正处于G市东边的一座矮山上,朝山下望去,G市的街景尽收眼底。
天已经亮了,血红的太阳缓缓升起,城市的西南方向,升腾起一股浓烟,我认出了,那是实验室和工厂的位置。
他成功了。
我捡回了一条性命,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对那个陌生的年轻人感到惋惜。
我没精打采地走回出租屋,上楼时碰到了房东,他催我交租。
我冷笑一声,没搭理他,径直走回自己房间。
打开电视,里头播放着早间新间。
电视画面内,那个叫戴东强的财团首脑,身上披着一条毯子,满脸都是黑烟熏出来的印记。
他对着摄像机和执法者怒吼道:“你们一定要查出犯罪凶手,这是恐怖袭击,危害全人类。”
妈的,他既然没死。
虽然很失落,但体内瞬间燃起一团烈火,我猛地站起身,兴奋地手舞足蹈。
总算该轮到我出场了。
我母亲的意外身亡,一定是他在幕后指使。
一想到这里,我就满腔怒火。
如今目标减少了,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我走进厨房,随手操起一把水果刀,用报纸包好,藏进夹克内袋里。
出门后,我在楼下吃了碗面,还点了一份煎饺和一碗海带汤。
恢复些体力后,我踏上了复仇之路。
但是刚走过一个街角,才突然想起来,我对戴东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便顿时感到有些羞愧。
果然,草根就是草根,永远办不成大事。
不过没关系,像这种大人物,一定能在网上搜到他的资料。
我拿出手机查了一会儿,没有查出他住所,但查出了他在城西附近的一家办公地点。
我决定到那里蹲他。
半个钟头后,我来到办公地点,进入电梯来到十九楼。
我假装应聘者走进办公室,询问前台的小姐姐,她告诉我,老板今天还没来。
我问她,他一般什么时候会来?通常多久来一次?
她瞥了我一眼,鄙视地回道:“他来的时间,比我大姨妈还不准时,你来应聘怎么不把时间约好?”
我心想,老子记住你了,明面上我不和你吵,等老子干掉戴东强后,一定把你拖到小树林羞辱你。
我走出办公室,但不打算回去。
毕竟来都来了,先等等看吧。
我躲在楼梯通道,透过门缝,瞄着办公室的自动玻璃门。
像一个执行任务的特工一样,屏息等待猎物出现。
没过一会儿,困意来袭,我靠在墙角打了会瞌睡。
醒来后继续等,手机也玩没电了,此时,已经是关机状态。
我悄悄上了趟走道里的公用厕所,出来时,正好撞见戴东强走进办公室。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右手伸进夹克,狠狠握住水果刀,步伐稳健地朝办公室走去。
可路过楼梯通道的大门时,被一双从黑暗里伸出来的大手,拖了进去。
我踌躇着,要不要拔出刀自卫,可是拖我进楼道的不是别人,是我父亲当年的学生兼助手——王伟。
“王叔?”我疑惑地看着他。
隔了这么多年,他的样貌身形几乎没变,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两鬓添了几丝白发。
“别干傻事。”王叔说。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这些年你上哪儿去了?”我埋怨道。
小时候的我,曾天真的想过,父母双亡后,王叔或许会将我接出孤儿院,毕竟,他和我父亲的关系亲如兄弟。
可自那以后,他就没再出现过。
如今想来,或许他也有难处吧!
这时,我注意到他身旁的黑暗处,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年纪可能比我大几岁,看起来呆头呆脑,像是智力有问题。
没等王叔开口,我又问他:“这是谁?你儿子?”
王叔一直没说话,想等我把话问完。
我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便停住口等待他说话。
他见我冷静下来后,才开始徐徐道来。
“我对不起你,侄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和学生,是他含辛茹苦,将我培养成一名合格的科研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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