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齐思明的院子中,郑春燕熟门熟路地带着啸海从别墅二楼后窗的阳台翻了进去。
郑春燕低声告诉啸海:“这栋别墅总共有三层楼。三楼是齐思明的卧室和书房;二楼是一间大会客厅;一楼则是大堂和仆从的房间。
啸海看着黑漆麻乌的落地窗户,知道今天齐思明并没有招待客人,也就是二楼的会客厅空无一人。
如果从一楼进到这栋别墅,很有可能被仆从们看到;而三楼则是齐思明的房间,现在亮着灯,很可能有人在;只有这二楼一片黑暗,是他们最好的进入地点。
郑春燕从头上拿下发卡,轻轻地在落地窗户上的锁眼一别,两扇窗户应声而开。
啸海不禁挑起大拇指。
郑大姐这身手,这灵敏度,竟然被用来以色侍人,着实有些浪费!
进到客厅里,啸海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房间里还有微弱的呼吸声音!
显然,郑春燕也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两个人屏住了呼吸,放轻了脚步,顺着墙边轻轻地挪动。
齐思明的这栋别墅,啸海并没有来过;但郑春燕还是冯佳薇的时候,以齐思明情妇的身份曾经与他多次在这里出双入对,所以对这栋楼的构造很是了解。
啸海突然发现,那是微弱的呼吸声竟然是从墙里传出来的!
在这漆黑的夜晚发现这件事,他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于是他伸手轻轻地拽住了郑春燕。
今天是初一,外边的夜色十分浓重,显得四周格外的静谧。
郑春燕本来被啸海拦住,有些惊讶。可是很快,她也发现那声微弱的呼吸竟然是从墙里传出来的。
黑暗中两个人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非常有默契地站在了那里可疑的墙面前。
啸海想起当年刚到天津时,曾经处理过日本宪兵队长的那起案件。那个人竟然把自己妻子的情夫砌在了墙里,莫非这面墙也有相同的作用?
而郑春燕则借着微弱的星光,抬头看了看棚顶,用手示意啸海。
啸海随着她手上的影子也看了看棚顶。
这间客厅棚顶的吊灯似乎并不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些偏离。也就是说,这间客厅有一面墙把房间隔开了,应该就是自己身后背靠的这一面墙。
想来这墙也并没有什么承重的作用,而仅仅是用这一面薄薄的墙作为隔断,那墙后又是什么?
郑春燕已经抽出了自己常用的匕首,顺着墙缝轻轻摸到了一处松懈之处,把匕首插了进去。
那墙面在锋利的匕首下,就像是一块老豆腐一样,一下子嵌进去了一个墙缝。
啸海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她的动作,很是惊讶,不过却没有阻止。他也拔出了自己藏在身后的手枪,准备随时面对突发的危险。
那微弱的呼吸声,突然屏住了;郑春燕也停止了动作。
突然从那面墙的背后传来,轻轻地叩击声,三短三长三短……竟然是摩斯密码sos!
啸海和郑春燕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郑春燕干脆把匕首插得再深一点,捋着砖缝之间挖开了一块砖,微弱的灯光从墙后透了出来,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肖芳!
啸海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这双眼睛的主人?
啸海急了,直接上手把周围已经松动的砖头一点点都拆了下来;而郑春燕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接着,生怕砖头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别人。
很快,在三个人的努力下,把那堵墙挖出了一个供半个人经过的大洞。
啸海顺着大洞向里看,看见墙里被间隔出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和一床被子。
他压低了声音,“小芳妹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抱着孩子回来了吗?为什么被人关在这里?”
肖芳唔着嘴,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流了出来,似乎有天大的委屈说不出口。
郑春燕用匕首又划开了几块砖,让肖芳能够从里面钻出来。
“齐思明在不在家?”郑春燕现在更关心他们三个人的处境,万一齐思明在家发现了,他们可就危险了!
肖芳捂着嘴,摇了摇头。
啸海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被封在墙里?孩子哪去了?铭生在不在这里?”
他像连珠炮似的,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肖芳却始终捂着嘴,流着眼泪,没有说话。
郑春燕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得先离开!”
啸海却不愿意,“不行,我还没找到铭生!”
郑春燕更急了,“铭生兄弟不一定在这里!现在咱们找到这位小芳妹子,必须得先离开了!”
肖芳突然拽住啸海的衣襟,“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啸海看她魔怔的样子,很是担心,赶忙扶住她,“你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肖芳指了指楼上。
郑春燕和啸海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不解。
这孩子竟然在齐思明的卧室里,肖芳为什么会被封在墙里?齐思明既然不在家,孩子又谁在照看?
肖芳的哭声快要抑制不住了,“我母亲被齐思明害死了!齐思明发现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担心我会害他,于是把我关在了这里;他还把孩子放在卧室里,让一个奶妈照看着!我的孩子就是他威胁我的武器!”
“那你知道铭生在哪里吗?”啸海依然不死心地问道。
啸芳哭着说:“我不知道,我已经被他关在这里很久没有出去了!”
“可这是一面封死的墙啊。”郑春燕有些不解。
肖芳指了指墙的后面,“这里有一道暗门,只不过门锁是在另一面,我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啸海嘱咐肖芳,“你和郑大姐现在出去,我上楼去找那孩子!”
郑春燕不同意,“这做法不行,太过危险了!齐思明虽然不在家,但他可养了不少打手,你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肖芳咬住下唇。一方面她担心啸海因此遇到什么危险,她难辞其咎;另一方面,孩子在那恶魔手中,也着实心如刀割。
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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