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鬼仙做“事后讨论”,长吁短叹不停,但说到某处,忽而两道人影朝他们飞来,吓得他们慌张逃窜,只是没等走几步便被一僧一道拦住。
“我弥陀佛,青天的道友们,不要害怕。”一句佛号,却是从张君宝嘴里说出来的,他笑嘻嘻的样子颇有些玩世不恭,“两位应该认得我们吧?”
“哦,原来是达摩大师和张君宝上仙。”众鬼仙点点头,躬身行礼。青天认识达摩二人,也从三清派姜尚那里得到些许暗示,说这两个不是敌人,但终究不敢完全确定,因而还是有些害怕。
“我弥陀佛。”达摩性子不似张君宝那般欢脱,很少开玩笑,“诸位,我二人受玉施主所托,送一件礼物给青天。”
“礼物?”众鬼仙有些惊讶,“我们算计、利用玉先生,他还送礼物给我们?”他们害怕乌鸦耍他们,用黑火烧人,之前假扮火云帮的成员,被乌鸦父女的黑火刑罚弄得好生疼痛。
“呵呵,”张君宝笑道,“没想到吧?我们来之前也没想到会有礼物。”他和达摩是巧合来到这里吗?之前他们是这么想的,但慢慢的回忆,好像并非如此,极有可能是乌鸦引导而来,目的嘛,当然也是送“礼物”。
众鬼仙稍作犹豫,问道:“敢问是什么礼物?”他们自觉有愧,就算玉鸟人用黑火烧人,他们也得忍着。
“就是它!”张君宝拂尘一扫,“唰!”出乎鬼仙意料,不是黑火,而是一把剑,一把本该闪耀万界但此刻却一丝气息都没有漏出的剑,甚至连其运道之光都被黑色漆料死死封住。不过,这把剑太著名了,任何人都能一眼认得,正是那一面刻山川草木日月星辰自然之象,一面书农耕桑种治国安邦运道之策的轩辕剑。
“啊!”众鬼仙惊呆了,当场下跪,“我等叩见轩辕圣剑!”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这柄宝剑还留在这里。
“礼物”送到,达摩和张君宝也不多言,转身就走,重回元仙山。经历一场“祸端”,元仙山已毁,好在娲皇宫、火云洞和玉鸟人下手有节制,几乎算是没有伤人,这里的万灵仍旧可以继续生活,但恐再有法修报复,僧道决定留居一段时间。
“两位,这剑……”众鬼仙想问些什么,可眨眼间僧道已经远走,他们也只能作罢,跪在圣剑前面面相觑。
“这……这……这算什么?”鬼仙甲说道,“我等岂有资格掌控凡道神兵?”
“是啊是啊。”众鬼仙道,“玉鸟人这礼物是不是有些太重了?轩辕圣剑,非火云三皇陛下御令我等不敢接呀。”众人七嘴八舌不知如何是好。
“这就是火云三皇的御令。”某刻,鬼仙乙好像想明白了关键之事,说道,“这是火云三皇的意思,玉鸟人只是揣摩清楚了三位陛下的想法,方才将此剑留给我们青天。”
“此话怎讲?”众鬼仙不解。
“诸位,难道你们忘了吗?女娲娘娘以祭炼法宝的理由软禁了火云洞所有修士,也就是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火云洞什么动作没法做,”鬼仙乙激动地说道,“这是三位陛下对我们青天的认可呀!是三位陛下对我们的嘱托呀!是三位陛下对诸子的信任呀!这把剑代表着三皇陛下对我们的希望和寄托!”
“啊!对!”众鬼仙大惊,喜极而泣,“是是是,这是三位陛下赐给我们!是三位陛下的意思!我们终于不是受人唾弃的‘无天派’了!人道皇主承认了我们!承认了我们!哈哈哈哈……我们得到承认了,呜呜呜呜……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广播青天之道了!”这群人一会哭一会笑,又奇怪又有种莫名的感动,“我们明白了,明白了,彻底明白了。从今以后我们一定会在凡界代替火云洞游说凡间各国皇帝勤政爱民!”众鬼朝着火云洞方向叩拜,“我们一定会尽力为凡道谋福,绝不辜负三皇陛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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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洞。
山河社稷图随着祭炼时间越发长,显得也越发神异,奥妙的气息从内部散出,看起来真好像一个世界——一个除了规模比不上盘古世界,其他任何方面都不差的完整世界。
“妹妹,”某刻,伏羲天皇慢慢睁开眼,对女娲说道,“看情况,此宝算是完成了。”
“是呀。”女娲点点头,“多谢兄长,多谢神农陛下,多谢轩辕陛下,多谢诸位火云洞道友。”若是不考虑修为,女娲在现今三界的秩序构架中,地位与火云洞三皇齐平,甚至稍稍低一点,仅仅是有个名誉称号——“人族圣母”,“妖皇”之类的称号不受紫霄宫和天庭官方承认。
“女娲娘娘客气了。”神农大帝道,“能为圣母娘娘分忧,是我等的荣幸。”
“能为圣母娘娘分忧,是我等的荣幸!”轩辕黄帝和其他火云洞修士一同向女娲娘娘行礼,十分正式,十分严肃。
看着行礼的众人,女娲脸色不是很好,她明白,这不是行礼,是“疏远”和“不满”。
伏羲天皇叹口气,对女娲说道:“妹妹,如今法宝只需一些孕养,应该无需妹妹你了,娲皇宫事务繁杂,你回去忙吧。放心,我们火云洞所有人都是夜以继日地呵护山河社稷图,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你放心。”最后的“放心”二字,天皇特意加重语气。
“娘娘放心!”火云洞众修士再次齐声高喊,音调很高,“我等定会日夜呵护法宝,不敢分心,娘娘放心!”
“……”到了这份上,女娲没法继续待在火云洞,“好,那本尊便回宫了,劳烦兄长、两位陛下和诸位道友照顾此宝。”站起身,娘娘慢慢走下祭炼高台,在几乎踏在平地上时,她忽然回头,看着伏羲,喊道:“哥哥。”
这一句“哥哥”,伏羲差点没直接哭出来,他强忍着泪水,笑着回应:“什么事,妹妹?”
“……”女娲的眼眶中亦是含着泪水,沉默片刻,摇摇头,“没什么。”言讫,圣母娘娘化作本相阴主蛇形纵身飞离。
伏羲已经好久没看到自己妹妹的本相了,犹记得无数岁月前那一对阴阳兄妹道侣在广阔天地间自由欢乐,这一刻天皇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流过面颊,“我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我以为我们永远是兄妹道侣,我以为……”一句话没说完天皇便哽咽了,只有泪水不停的流淌。
神农、轩辕和众火云修士同样泪流满面,整个火云洞秘境都满溢着哀伤。
这世上还有被母亲抛弃更加难过的事吗?
“恭送圣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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