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过要少喝一点,这几天就是秋猎,尤其东南王世子爷还要来参加,这么重大的事,你可得好好参与,不要被这事情影响太多。”
月娘说着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吃,瞬间眼里露出了一丝亮光,“这味道很不错啊。”
“那是当然,我自己做的。”陆焱眼睛里有一点自得,一点骄傲。
说着话,陆焱拿起酒瓶倒酒,也给月娘倒一杯,“你也喝一杯,喝完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月娘看着面前的酒杯,“我必须要说,喝完酒不会让我睡得很好,而且,我不难过,你不用说这种话安慰我,你安慰安慰自己就好了。”
说完,月娘端起酒杯一仰头,将一杯酒全给喝完了,陆焱在旁边都惊呆了。
“方才你那么冷漠,还义正言辞的语气,让我以为你要滴酒不沾,结果你一口一杯,姐姐,我服了。”
陆焱微微佩服,月娘笑了一下,有一点不好意思,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
“虽然喝了不会好睡,但是,应该会让我心情很好吧。”月娘有一点不确认的说,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陆焱都没反应过来,她已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她还想要倒第三杯酒的时候,被陆焱阻止了。
“大姐姐别搞错了,这酒我是为我自己准备的,至于你?吃点花生麻辣牛肉就好,不要喝酒了,再说你已经喝了两杯,可以了。”
接下来因为陆焱严格管控,月娘硬是一口酒都没得喝,而是端着茶,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当成酒来喝,偶然拿起筷子,她也会吃点花生,吃点麻辣牛肉。
可她,到底,志不在此,吃不了这些东西,一颗心都被心里的事重重压着。
她想起一件事,去年,去年她跟一群姑娘一起去踏青,放风筝,途中遇到人要欺负人,她上前打服了那些人。
那些人被打了,嘴巴变得很脏,说她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还没嫁出去,留在家里是要发芽吗?
还说她是不是因为脾气不好,所以嫁不出去?没人要。
还说她嫁不出去,还让人编排侯爷夫人,说她教女无方,好好一个女儿却没人要。
那些人说的很难听,很难听,而她保护的那群姑娘不只不帮她,还暗地里嘲笑她。
那一刻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丑角,人人可以鄙视,踩一脚的存在。
她难过的要死,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她们那些姑娘接近她,完全是为了接近陆潇,陆焱,亦或是为了见皇后娘娘一面 ,反正没有谁真心跟她做朋友。
她是很难过,很委屈的。
在那些层层叠叠的嘲讽下,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不想成婚是一个错误。
却在此时,陆潇骑着马来了。
他一身淡紫色衣裳 ,头发绑成高马尾,两条发带垂落两肩,腰间三指宽革带,脚蹬黑色靴子,身材高挑挺拔,是侯府的世子爷陆潇。
他冷冷看着那些人,飞下马背来到地上,将那些骂她的人全都狠狠打了一顿,下手毫不留情。
他冷冷的看着他们,一脸冷酷的说:“我姐姐,不是你们这些人议论的,你们一群蠢狗,有什么资格?”
说完 ,他没管这些叫得跟猪一样难听的人,看了一眼那些缠着月娘一起玩的姑娘们,“以后要在去侯府找我姐姐玩,她不需要你们所谓的闺中密友。”
那些姑娘们脸色顺便的很差,很糟糕,他们都暗恋陆潇,被自己暗恋的人这样看着,这样说,让她们很羞耻,很难堪。
可是,陆潇看到了她们的所作所为,更加让她们难堪。
陆潇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飞上马背对月娘伸手,“上来,我带你回家。”
这一句话,在那样的场景下,住进了她的心里,久久不散,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散去。
在到后面,她又在一次,抽时间跟他去军营,他出征前,他们几乎天天呆在一起。
感情来的又凶又猛,让她无法控制,但是当时的她,并未想到太多,只觉得跟陆潇待在一起,很快乐,无法抑制的快乐。
等到大漠南谕闹事,萧侯爷带着陆潇,陆焱,郑飞青等一群人出征之后,好久不见,她才后知后觉,她喜欢上陆潇了。
初时并未想到太多,只是慢慢的,淡淡的,再加上有心逃避,便也抱着侥幸心理,反正陆潇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可是到了后来,当热烈的感情渐渐变得理智,理智渐渐回笼,陆潇也察觉了她的心思,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的恶心!
月娘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变得微红,像是汪着一汪泉水,她看着陆焱,“陆焱,你可以告诉我,沈姑娘拒绝你,你痛苦吗?你的心,痛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她的眼睛,让陆焱呆住了,随后,他感觉自己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可能还跟他一样被拒绝了。
于是他的语气,都不由自主变得温柔起来。
“那是一种空落落,无法自处,心里突然发慌,突然变得苦,夹着一丝丝的痛,这种痛不只是来源于心脏,好像来自于全身的感觉,但是你偏偏不知道你那儿痛,只是很痛,所以全身都很难受,很难受。”
他说到后来,温柔的看着月娘,拿出自己衣服袖子给她擦着眼泪,“我几天的喜欢算不上什么,当然没有这样的感觉,是一个姑娘被抛弃后跟我说的,我想,这很像姐姐此刻的感觉。”
转头看着陆焱,月娘眼角两颗泪滚滚而落,像两颗晶莹剔透的水晶,陆焱突然就心疼了,他又拿起衣袖给月娘擦着眼泪,“大姐姐,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眼哀艳凄绝,饱含深情,绝望,困苦,陆焱不可抑制心里泛酸。
“大姐姐,咱们不要喜欢了,不喜欢了,只要你不哭,不哭就好。”陆焱着急的很,手忙脚乱的。
月娘只觉得一颗心好苦,好闷,好疼,她抬起手一下一下打着心脏的位置,“陆焱,我知道,是这儿开始的疼,这儿的疼,跟随着我全身的血液,流遍全身,所以,全身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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