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失之桑榆

宫人们见莫小二醒了，忙送上了热水，又从厨房里取了些白粥，华年细心的伺候莫小二喝了些水吃了些粥，莫小二这才渐渐缓过神来。

宫里的夜似乎格外的空旷和清冷。莫小二捏了捏被子，有些孩子气道，“母亲听闻我醒了，想必会来看我吧。”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华年，与平日泰然自若的模样不同，格外的引人怜惜。

华年灿然一笑。

“当然，王妃若不是顾忌宫禁，怕是这会就在姑娘床边了。”

莫小二微微叹息道，“我想母亲了，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啊。”不是自己的家里，感觉睡得都不香甜。

屋外，卞嬷嬷笑呵呵的踏进屋子。当年在济南，莫小二曾与卞嬷嬷有过一面之缘，时过境迁，两人再相见时，却又是一番情境。

“明珠姑娘大好了，大长公主也能放心了。”卞嬷嬷捏着莫小二的被子，满怀安慰道。

莫小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都怪我不好，累得大家都操心了。嬷嬷放心，我一定赶紧好起来，免得打扰大长公主的清净。”

卞嬷嬷目光笑意融融的说，“明珠姑娘自小就是遭人疼的性子，那时候在济南那会儿，小小一个人儿，嘴巴可甜了，逗得大长公主开心极了，如今长大了，也是得人意，大长公主一见你呀，就是十分开怀，您呀，就放心在宫里住着，公主最开心不过了。”

莫小二心头咯噔一下，脸上却还挂着甜甜的笑意。“嬷嬷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我母亲明天会不会来看我。”说着，眼神微微暗淡了起来，“我想吃母亲做的甜粥，里面放上百合桂圆。”

“姑娘放心，我这就派人去给靖王妃说道一声，保证姑娘明天就能吃上想吃的甜粥。”卞嬷嬷拍着胸脯道，“姑娘在这千万不要见外，只管吩咐宫人。”

莫小二点点头，又和卞嬷嬷寒暄了几句，卞嬷嬷才离开。

卞嬷嬷今年快六十了，可是保养得十分好，身子硬朗，脚步利索，比后面跟着的小宫女都健步如飞。她熟稔的走进大长公主的房间里，大长公主刚念完经出来。

依旧是干净朴素的装扮，和许多年前在济南时一样，即便如今大长公主已经能够翻云覆雨，可身上依旧散发出阵阵佛香。

卞嬷嬷心疼的上前扶着大长公主，道，“公主，你关节不好，这每日的功课，当酌情减少些。”

大长公主摇摇头道，“这佛经都念了几十年，没道理临了临了的，半途而废。我这身子我心里有数，横竖不差这念经的功夫。”说完，又问道，“那丫头怎么样。”

卞嬷嬷笑道，“小姑娘心思，想回家呢。”

大长公主点点头，沉吟道，“明珠小时候就讨人喜欢，长大了也是个得体爽利的姑娘，比那自称京城第一才女的宜妃好多了。”

“公主眼光如炬，您看上的人自然不差。”卞嬷嬷笑道，“只不过，公主留她在宫中，可是因为永王府？”

大长公主点头道，“如今永王府和蒙归义在昆州恶战，不论哪一方赢了，永王府都会重新审视和朝廷的关系。如今西北已经不受朝廷制约，若是永王府也乘机……那便不堪设想。把她接进宫里，不过是希望他们投鼠忌器罢了。”

卞嬷嬷狐疑道，“明珠姑娘不过是萧珀的未婚妻，若是永王府真有反心，怕也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