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绝不回头

“顾姝姐姐。”莫小二抱着顾姝哭了起来，“顾姝姐姐，不要去好不好，我害怕，我怕你去了之后就回不来了。”

顾姝叹了口气握着莫小二的手，“明珠，事有可为，不可不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谓之‘仁’。我孤家寡人，慷慨赴死，可如今，有一事，需拜托你。”

莫小二哭着点头。

顾姝黯然道，“我有一子，名曰顾忆。才一岁多，我把他托付给言博士，我相信言博士会带他如至亲。我也把他托付给你。”

“他就是当时你离开的原因？”莫小二哭着问，“没娘的孩子是根草，不论托付给谁，都不如你自己。”

“明珠，你将来会是永王府的媳妇，小公子的妻子。你没去过战场不会懂战争的可怕，永王府是好人，小公子也是好人，你也是好人。”顾姝笑着说，“江南的世代繁华平安，西南的安定静好，都是永王府世代镇守的功劳。”

阿忆才一岁多，流着口水在言博士怀里吃着米粥。言博士很喜欢阿忆，抱着不撒手。顾姝仿佛是在和阿忆告别一般，就远远的看着，不上前，不插手。脸上的笑容浅浅的。

“顾姝姐姐还记得杨秀惠吗？”莫小二把杨秀惠的故事和顾姝讲了一遍，两人一起感慨。

“阿杨性格坚毅，想必能够过的很好。”顾姝道，“没想到当初诚心阁里的几个姑娘，长大后际遇这般曲折。”

莫小二点头，“顾姝姐姐，你才是我们当中最坚强最有主见的人。当初是，如今也是。”

顾姝莞尔一笑，格外好看。

“是呀，我性格强硬，一般人很难改变我的想法。”顾姝叹道。若不是她性格强硬，当初是不是会答应郑铭恩，跟他回郑家做一个金丝雀？顾姝摇摇头，她绝不可能会答应的。“他，可还好？”

虽没提到谁，莫小二却心领神会，“郑丞相的嫡孙，郑家的少爷，如何能不好。去年和我四姐成亲，如今正准备参加科考，看样子势必要拔得头筹才罢休。”

顾姝并不说话，只是眼神有些飘渺。

待莫小二走后，顾姝跪在言博士面前，趴在言博士的腿上，十分脆弱的模样。

言博士叹息一声，“我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关门弟子，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怕是不行了。好在还有阿忆，你放心，我老婆子，一定把阿忆养大成人。”

顾姝哭了起来，抱着言博士不撒手。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是坚强不可击倒的顾姝，只有在言博士母亲般的包容和关怀下，她才是个可以哭可以痛的小姑娘。

言博士摸着顾姝的头发，红着眼圈，“不论怎样，你都是我最得意的徒弟。”

哭完的顾姝，收拾妥帖，便带着帽子出了门。径直走到了孔相府门前，递上了名帖，等着被孔相召见。

夕阳西下，落影打在房门上，顾姝的脸一半黑一半白，像极了她的神情。她拿着的是叶澜给她的名帖，想着的是叶澜嘱咐她的话。

而远在昆州的叶澜，不禁打了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