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少年豪气

宫门外，孔慕棠正拿着酒等着姬羽昇。

“姬驸马，新酿的杨梅酒，有没有兴趣，和我喝一杯。”

少年笑容明媚，目光清澈。姬羽昇却如同坠入冰窖。

莫小二关心着南诏的战事，因此每日里缠着靖王要看府报。靖王一向疼爱她，自然无有不从的。因此莫小二知道战势十分困难。

大抵又过了十日，传来了老王爷战死的消息。

莫小二沉默的坐在屋里，让人拿了笔墨，给萧珀写了一封信，然后令半斤差人送去。

莫小二看着靖王，眼底闪着光，“即便是老王爷已经战死，朝廷也不打算派出援军吗？”她说的咬牙切齿，又有些委屈。

靖王叹息道，“圣上一向执拗。谁都不敢提。”

莫小二咬着嘴唇，有些迷茫。政治的残酷第一次压在了莫小二心头上。“连粮草也不送？”

靖王摇摇头。“江南富足，足以支撑南诏战场。”

像是想起了什么，莫小二拉着靖王的袖子，道，“父亲，赶紧给孟伯伯写信，让他一定要保证萧家的军粮供应！”

这副吃里扒外的模样让靖王无奈，只能拿出笔给扬州刺史孟家写信去。

做完这些，莫小二犹嫌不足，立马让人叫了张立过来，让张立在拿处合意楼所有的现银，到京城河附近的州府去收药材，主要是驱虫药和刀伤药，能收多少收多少，收完之后，便送到昆州去。她买不了多少东西，虽然杯水车薪，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又让杨秀惠帮忙多收一些粮食，有备无患。

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一颗心掉在喉咙上，十分的不安。

正如莫小二所想，如今的昆州一片狼藉。蒙归义有备而来，又先发制人，萧家军节节败退，士气尽失。又因为之前南府海寇一战，如今援军不足，只能苦苦支撑。

萧世子浑身带着孝。如今他已经是永王府的话事人。他身旁，兄长萧令坤也是一身孝服。

“父亲，你还是先回永王府吧。”萧珀跪在地上，“祖父骤然辞世，如今南方动荡，人心不稳，需要你回去稳住人心。这里，交给伯父和我。”萧珀眼神镇定，可是红红的眼圈暴露出他哭过。

萧令坤也点头道，“阿弟，萧家不能没有你，永王府也不能没有你。萧家的男人，没有不会战斗的，这里让我和阿珀，我们定要取回蒙归义的人头，为父亲报仇。”

萧珀点头，“父亲你回王府，一则筹措军粮，二则征集兵士，三则弹压异动。如今咱们缺兵，缺粮，如何能与那南诏狗贼一战？”

萧世子如何不知，他头很晕，想睡，可他知道，如今他不能睡，他也不能倒下。萧家需要他，永王府需要他，南方局势需要他，甚至父亲的大仇，也需要他！

他握着拳头，冷笑的看着南方，“韬光养晦这些年，我倒要看看他蒙归义究竟要些什么！”

第二日，萧令宸便在护卫的护送下，回到永王府。为永王爷举办葬礼，上折子请求继任永王之位，并请求朝廷的银钱，粮食的支援，还有南地赋税的减免。折子里，萧世子描绘了永王爷死的壮烈，描绘了萧家百年的忠诚与坚守，文采斐然，字字血泪。看得渊帝都有些愧疚。

可是愧疚与执念想比，便不算什么。

过了两天，渊帝又收到了萧珀的一封折子。萧珀在折子里说，大仇不报，誓不还朝。渊帝笑道，“少年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