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丫头,玉儿,今儿个怎么样?”瞧着宝钗与黛玉似乎有些拘谨,赵昕便关怀地问道。
宝钗抬眼回道:“妾身甚好,只是还未适应,想必过些日子便就习惯了。”
话罢,赵昕又看了看黛玉,黛玉努了努嘴,回道:“甚好。”
赵昕轻笑一声,打趣道:“你们还算是好的,本宫可算是被折腾坏了,一整天都没个歇息。”
听着赵昕打趣自己,众人闻言一笑,沉闷的气氛亦是冲淡不少。
这皇宫,不知怎的,总有一股无形的压抑感,颇让人不舒适,想必宝钗与黛玉亦是感受到了。
闻得此言,元春开口道:“殿下只晓得关心宝丫头与玉儿,怎得不见殿下关心妾身,果真是新人胜旧人,不得宠了。”
赵昕闻言一愣,笑道:“本宫倒是不担心你,可就是宝丫头与玉儿,颇为让人担心。”
“不消说你是太子妃,就是作为她们的姐姐,你也合该做出个表率出来。”
宝钗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主动开腔道:“姐姐见多识广,自是比咱们强多了。”
元春闻言笑骂道:“你个宝丫头,也学着殿下来打趣我。”
话匣被打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初到皇宫的众人,那股子不适的感觉也都消散不少,仿佛又回到王府一般。
可惜,带着人端着托盘的李福扰了兴致。
正对着门口的赵昕瞥见门外静静等候的李福,吩咐道:“李福,进来吧。”
得到命令的李福暗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谄媚地走了进来,接着示意一番,一盘一盘的糕点被托了上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等十数样点心端了上来。
赵昕见状亦不多言,虽是浪费,可宫廷有宫廷的规矩,排面可不能少。
赵昕示意一番,端着玫瑰酥的宫女便恭敬地递了上来。
伸手拿了一块尝了尝,口感细腻,颇为不错。
随即赵昕对着元春说道:“御厨做的玫瑰酥不错,太子妃不是最爱吃吗,来尝尝。”
话罢,赵昕摆了摆手,托着玫瑰酥的宫女便朝着元春端去。
元春亦是尝了尝,心里甚是甜蜜,自家夫君总是第一个想着自己,换成哪个女人不高兴。
“确实不错。”元春笑着回道。
赵昕报以微笑,随后对着揉按的宝钗与黛玉说道:“你们想吃哪个便吃哪个,不用顾虑,爷的性子你们还不晓得。”
元春等人会心一笑,自家爷的性子,她们哪里不晓得……
崇明帝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端木宫。
寅时三刻,赵昕被李福小声喊醒,此时的赵昕心情郁闷,瞥了瞥外面,这天还没亮,自个就得被喊醒,换谁都是不爽。
瞧着赵昕阴沉的脸色,李福亦是无奈,这太子第一次参与早朝,自是不能出差错,只能担着风险喊醒赵昕。
赵昕不是不明道理,晓得李福是一片好意,也没想着怪罪别人,纯粹是自个不爽罢了。
不得不说,皇宫里伺候的甚是妥当,连放水都有宫女扶着,极为舒畅。
王府里时,赵昕不是不能这样做,只是没必要,但来到宫中,还是顺着宫廷规矩再说。
赵昕在李福等人的伺候下穿衣,对着铜镜照了照,乌纱折角向上巾,常服之衣为圆领袍,大红(赤)色袍,盘领窄袖,在前胸、后背与左右两肩处装饰有四团龙,故称“衮龙袍”,袍身两侧开衩,有双摆。
袍内通常穿搭护和贴里,搭护为半袖或无袖,领部缀白色护领,衣身两侧也有双摆,衬在圆领袍摆内,革带用玉带銙,靴以皮革制作。
这便是皇太子装扮。
待洗簌完毕,赵昕颇为无趣地吃着早饭,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今日早朝,赵昕必然得准时到场,不说其他,起码也得比崇明帝早些。
大乾朝十天举行一次早朝,但是崇明帝勤政,实际早朝次数要远于规定,一切都是看崇明帝的意思开办。
待准备妥当,赵昕便乘坐撵车前往太和殿。
太和殿,是大乾皇帝的听政之处,届时门厅内设宝座,皇帝亲临听取大臣奏事,并作出有关决策,这种表示封建帝王勤于政务的重要方式叫“御门听政“。
太和殿,文武百官皆以在列,赵昕还算是比较晚的。
赵昕刚至太和殿内,不管身份如何,都得恭敬行礼,即使是他那几位皇兄。
二皇子冷眼看了一眼,大皇子面带笑意,亦不理会,三皇子沉默不语,似乎没瞧见赵昕,四皇子笑容如絮,上前道:“见过太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四皇子客套一二,赵昕自然也不会无视,于是笑着说道:“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咱们是兄弟,四哥莫要生疏了。”
四皇子闻言严肃道:“太子便是太子,我可不敢失礼。”
虽说四皇子态度恭谦,可赵昕可不会被这种糖衣炮弹所惑,相对于其他皇子,这个四皇子更得小心,所谓扮猪吃老虎,四皇子能在朝堂立足,自然不是吃干饭的。
既为敌人,赵昕合该放在心上。
对于大皇子他们不前来拜见,赵昕亦是无所谓,便随意与四皇子闲扯几句便散了,赵昕也不与其他皇子招呼,毕竟他现在身份可是比他们高,要打招呼也合该他们主动,至于装大度,有个球用。
四皇子主动招呼,颇显大气,起码某些官员见此情形眼冒精光,似是赞赏。
随即赵昕走到左手处,对着一位老者行礼恭声道:“见过老师。”
没错,这个人就是新任的太子太傅陈岩之,当朝内阁大学士。
赵昕以前见过此人,只是自己是个闲散王爷,并无交集罢了,命运无常,现二人却是师生。
陈岩之已然年过半百,面目和善,瞧上去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陈岩之连忙作揖,道:“殿下客气了,老臣愧不敢当。”
这陈岩之像及了朝堂对赵昕态度,虽是尊重,但语气却颇显疏离,师生尚且如此,其余人等自是可见一般。
赵昕和善道:“老师不必过谦,达者为师,望老师不吝赐教。”
陈岩之拱手回礼,一本正经地说道:“职责本份矣。”
面对陈岩之敬而远之的态度,赵昕也不恼,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罢了,赵昕也是留个印象而已。
于是赵昕笑道:“那就劳烦老师了。”
话罢,赵昕便走上御台,独自一人在御台左侧站立。
御台上,外髹金漆,四周围为宫殿基座形式,镶嵌有大量宝石,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皇帝的龙椅宝座。
龙椅宝座,是至高无上皇权的象征,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底座不采用椅腿,而是用“须弥座”,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
当然,赵昕可不敢坐到宝座上,而是在御台左上站立,这便是他的位置。
赵昕俯视着下方官员,参加上朝的官员,官职有大有小。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都是一品和二品,六部侍郎是三品,这些官阶都比较高。也有一些官阶低的小官,也可以上朝,像六部给事中是七品,都察院御史也只是六七品而已。而地方官,只有四品以上才有资格上朝。
不过这些大臣赵昕都不太认识,唯一眼熟些的便是右侧的王子腾,只是王子腾自赵昕进殿便闭目沉思,摆明了自个的态度。
对于此,赵昕心中难免无奈,这满朝文武之中,有哪个看好自个这个太子,恭敬也只是表面罢了,这就是赵昕所处的环境,傀儡太子。
不得不说形势很严峻,即使贵为太子,众人亦得观望一二,难怪温有容说自己现如今根本就做不出来什么事。
若是一如既往,以后的下场已然可以预见。
现如今赵昕唯一的依靠便是崇明帝的支持,只要崇明帝稍稍表表态度,有想法的官员自会冒出来。
既如此,赵昕索性当好工具人便是,对于众人表面恭敬,赵昕虽心有无奈,可毕竟也没什么办法,要说心里没有失落感,这纯粹是骗人的,不过,日子还长,慢慢来即可。
至于站在台上,那是因为赵昕是太子,严格意义说起来是这群臣子的君,可也只能站着,因为并不是真正的皇帝,与崇明帝既是父子,亦是君臣。
静待的赵昕亦是闭目养神,对于这人际关系,赵昕颇为头疼。
下方的二皇子冷哼一声,对于赵昕在陈岩之面前碰的软钉子,他心中还是颇为舒畅…………
少顷,一身衮服的崇明帝从里间走了出来,龙行虎步,颇有威仪。
察觉动静的赵昕立马站定,崇明帝略带瞥了一眼赵昕便没在关注,自顾自地走向宝座。
赵昕自是晓得崇明帝的态度如何,古代这种不受待见的太子极为难当,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受着。
后面的太监总管见崇明帝端坐好,呼喊道:“升朝。”
早已站定好的赵昕与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赵昕的第一次早朝便揭开序幕。
(朝会规矩设定,有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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