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已修改)
“你有计策?”
坐在主座上的皇帝司马遹愣了一下,旋即起身。
“若有计策,还不快点说出来。”
你有计策你就说啊,现在还在这里卖关子?
“大王有破敌之策,在下亦是洗耳恭听。”
王生对着淮南王司马允行了一礼。
“陛下,南征军有十余万人,如今被齐王痛击,若臣下去豫州,恐怕难成大事。”
“那你的计策是?”
淮南王对着司马遹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下先前担任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若是让臣下去领扬江二州兵卒,届时两面夹击,则齐王必败。”
原来这个好计策,是这样的计策啊!
司马遹眼神闪烁,忽然是笑起来了。
“淮南王一心报国,朕心甚慰,然而领扬江二州军事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王生从司马遹的口中,可是明白这从长计议的意思,那就是...你去领扬江二州兵卒,此事不能成。
看来这淮南王司马允之所以留在邺城,反而是因为他过于能干,以至于外放出去,司马遹心中都要忌惮一二。
“陛下,扬江二州可集结兵卒十数万人,若得以集结扬江二州兵卒,便是齐王有诸葛孔明之智,也难逃败局。”
见到司马允如此坚持,司马遹自然不好直接拒绝。
毕竟现在的司马允,说实话是一心想要报国。
而他若是直接不同意司马允的这个要求,恐怕是会伤了人心。
这拒绝的话,是司马遹想要说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又是不能说的。
起码不能他来说。
必须得有人来反驳司马允,让众人觉得他这个计策不行。
自然而然的,司马遹便是将目光定格在王生身上了。
王生早就知道这个事情是要他做的,他也不恼,顺着皇帝的心意便是站起身来了。
“陛下,淮南王,臣下有话要说。”
其实从皇帝口中的言语,司马允也大致明白了皇帝司马遹的心思。
司马允不是愚笨之人,而且在洛阳也待了将近一年,对现在这位皇帝的性情,也是逐渐了解了。
但他还是要坚持。
这扬江二州之兵若是聚集,齐王绝对是抵御不了的。
“端副若是有其他的看法,但说无妨。”
司马遹见到王生起来说话,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替自己解围的人,自然就是好臣子了。
“调动扬江二州兵卒前去围剿齐王,固然可以让齐王败退,然而若是齐王早已收买了在扬江二州的兵卒将军,为之奈何?”
“不可能。”
司马允重重摇头。
“扬江二州兵卒将军断断不会被收买的。”
断断不会被收买?
听到司马允这句话,司马遹眼睛眯了眯,手也不自觉的攒紧了一些。
淮南王在都督扬江二州军事,已经是过了快十年,对扬江二州的将军士卒了解,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对司马遹来说,便更加不能让淮南王离洛去都督扬江二州军事了。
“大王如此笃定?”
“自然确定。”
王生问这个问题,其实是给司马遹听的。
王生自然不能让淮南王离洛。
若他去都督扬江二州军事,说不定局势便又有变化了。
况且...
淮南王虽然现在忠心不二,但难免不会受到下属谗言影响,若是来一个黄袍加身...
那事情就有点精彩了。
再者说,扬江二州的兵卒,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在乱世的时候,手上有兵卒,也就有了权力,有了一切。
“那大王可知,扬江二州兵卒也需要镇守当地,况且,益州李特李雄乱起,扬江二州兵卒已经调动大半,如今再调,若是扬江二州有贼寇起,说不定便会成为第二个益州,届时,这个责任大王可负担的起?”
西晋灭吴之后,视南方士族为“亡国之余”,而加以鄙视和排斥。
在整个西晋时期,南方士族基本上没有得到重用。政治上的失意,使南方士族对西晋朝廷一直采取消极对抗的态度。
而朝廷对南方士族也多有忌惮防范,这也是为何扬江二州兵卒多于其他地方的原因。
为平定益州,已经是抽调了大半的扬江二州兵卒,现在要去击败齐王,再抽兵卒,届时南方守卫便非常松懈了。
扬州多有蛮人,若士族与蛮人勾结,到时候扬州生乱,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被王生如此质问,司马允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而司马遹见到面前这种场景,也赶紧出来给司马允一个梯子下。
“右仆射思虑深远,非常人所能及,但淮南王也是一心报国,拳拳之心,朕知知矣,为我大晋出主意,皆是我大晋好臣公。”
“臣...”
司马允深吸一口气,说道:“臣谢陛下不责罚,谢端副指点迷津。”
说完这句话之后,司马允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端端正正的坐好了,从他的表情,便是王生,也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有司马想法。
这司马允,倒是有些城府。
王生心中暗自想道。
最后众人商议,还是让淮南王司马允前去豫州,协助茂王司马略平定齐王之乱。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诸位散去吧。”
下了任命,司马遹挥了挥手,差不多也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诺。”
众臣子离去,淮南王是最后一个起身的。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知晓是因为齐王的原因,让宗王都不得陛下信任,但他去豫州,本质上其实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至于广元侯王生先前言语,道理是有一些的。
但南方士族岂敢作乱?
镇守扬江二州多年,司马允对南方士族也算是有一些了解的。
他们是不会轻易造反的。
但这种话,他为何不在当堂说呢?
是因为司马允知道,广元侯起来与他对峙,不是广元侯王生故意找他的茬,而是这是陛下的心意。
既然陛下不让他领扬江二州兵卒,便是他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所谓广元侯的话,何尝又不是陛下要说的话呢?
王生算是比较先走出偏殿的。
只是还没有离开太极殿的范围,身后王衍便喘着粗气跟上来了。
“贤侄且慢。”
王衍以私人称谓称呼,要说的话,自然也是私事。
“过几日可有闲暇?可来一聚?”
邀请?
王生愣了一下,刚想要拒绝,但是想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了。
“令君相邀,晚辈岂有不去的道理。”
这里王生用的是官爵称呼,意思是我接受你的邀请,不是因为私事,而是因为公事。
“呵呵。”
王衍笑了笑,说道:“三日之后,便来我府上,这几日收了不少好玩意,也让贤侄去把玩把玩。”
王生轻轻点头,说道:“届时晚辈定然前去。”
说完,王生对王衍行了一礼,便出快步离去了。
王衍看着王生的背影,只是冷哼了一下,便也大阔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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