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栩猛地睁开眼,
耳畔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
他抬起头疑惑的望向棚房外的街道,不远处传来了阵阵若有若无的喊杀声。
“林叔,怎么了。”他慌忙询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番兵又攻城了。”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那一阵阵惨叫,林叔也是一脸愁容,
今天才刚刚打退了番兵,谁曾想今晚番兵又攻城了。
“绝对没错,一定是番兵。”一旁几名伙夫也是畏畏缩缩的靠在边上。
“怎么可能,今天我们在城外拉走了好几百具生番的尸体,这些生番兵这么又不怕死的冲上来。”林叔邹眉,面色十分难看。
“你不知道啊,西门被佛郎机人的火炮轰塌了一截,我们几个就是被兵卒叫去修城的。”一名伙夫道。
“佛郎机人有妖术,听说连守城的将领黄良骥也被佛郎机人施的妖术给害死了。”几人窃窃私语。
“林叔,怎么办,生番肯定攻进来了!”林栩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不远处,喊杀声愈来愈近,就连那脚步声也越发听得清楚。
“生番入城了,大家都得死。”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啜泣声。
“与其坐等被生番砍死倒不如冲出去和他们拼了。”一个青年一咬牙拿出一把砍刀愤愤说道。
“没错,没错,明军守住了城池,护的可是咱们的性命。”
“现在生番入城了,我们就和明军一起砍死这群畜生。”
见有人带头,人群中又站出几人。
可没等他们走出棚子,人群中又传来一声尖叫。
“看,是明军,他们来救我们了。”一人眼尖,在那微弱的月光照射下看清了来人那明闪闪的铠甲。
“不是生番兵,那是明军啊。”人群一阵躁动。
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不是生番兵就好,不是生番兵自己还能活上一些时刻。
还没等那人走出篷户,一发箭矢就射了过来,直接射中了那个眼尖男人的眼珠子。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个男人躺在痛苦地打着滚。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场景吓了一跳。
林栩跌坐在地上,那个中箭的男人就躺在他身旁,浑身抽搐着,早已痛死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几个胆子比较大的青年走出棚户,今天他们也帮助守城的明军搬运火药,擂木等器物。
“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乱杀人啊。”
“是不是生番兵攻过来了。”
可还没等这几个人回过神,为首的一名明军直接挥刀就砍了过来。
“杀人,呵呵。”
“城都快破了,老子为什么拼死拼活为你们守城。”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一颗颗血淋淋头颅滚落一地。
“弟兄们,黄良骥都死了,大家凭什么还要送死。”
“对,等会趁乱出城,到海上咱们逍遥快活去。”
在场的明军哈哈大笑,那扭曲的面庞在火光的投射下显得那么的冷厉。
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摇晃着,在那刀刃上还能见到一丝丝的血迹。
“快跑啊,明军杀人啊。”
如惊弓之鸟般,街道上的百姓全都四散而逃。
“这些贱民一定藏着金银细软,搜一搜。”
明军士兵如索命的厉鬼一般见人就砍,许多人被他们砍翻在地,
一些还未死透尚有一丝气力的人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哀嚎。
整个街道就如同修罗场一般。四散奔跑的平民,疯狂砍杀的明军。
殊不知,今早他们还曾一起并肩作战,抵御生番的入侵。
可是到了晚上他们却卸下了伪善的面庞露出了比生番还要憎恶的面孔。
“不要杀她。”林栩拿着一根木棍直接打在了一名明军兵卒身上。
那明兵卒棉甲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那人转过身狠戾的目光盯着林栩。
在他刀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呜咽着,身旁还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那人身上淌着血,眼见出气多进气少了。
林栩颤颤巍巍地站着,看着满街的惨状。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守城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吗。”
那名兵卒冷笑,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一步一步的朝林栩走来。
“栩儿,快跑啊。”林叔一把抱过那名兵卒的大腿,喊叫道。
“林叔,”林栩愣在那不知所措的站着。
“快跑啊!”他大叫着。
“狗东西,给我放手。”那名兵卒狠厉的提着刀把子猛地敲打在林叔的头上。
一缕缕的血从头上流下,
“跑啊,”满是血迹的林叔凄厉的叫着,
“叔,”暴乱的人群携卷着林栩不停地向后退却。
“给我松手!”
兵卒大叫着,手腕间的气力更大了。
可那双大手却依旧死死拽着兵卒的双腿。
整个街道间,到处是死尸,无数呜咽声传遍了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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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雨幕之中,
道道火花闪现,
神机营一协的火铳手再一次装填好了弹药,对准了不远处的长枪兵。
随着一声声爆响,一名名长枪兵应声而倒。
但让在场明军始料未及的是,倒下的长枪兵又站了起来。
明军火铳手们顾不上惊讶连忙倒退。
长枪兵那厚重的金属胸甲格挡住了自生火铳发射的铅弹。
虽然被那强劲的冲击力镇的滑倒,但却无大碍。
“杀啊。”威武镇的兵卒冲杀上去。
一柄柄长枪冲刺而过,冲锋上前明军兵士被直接挑翻。
重甲长枪兵可以说是西班牙大方阵模式下最核心的一部分。
厚重的金属胸甲能够轻易抵挡弓箭和轻型火铳的射击。
手持的长枪攻守兼备,
他们组成了一线队列,如一道银色的白浪不断的朝明军压来。
“糟了。”刘煜神色凝重,
像长枪兵这样重装步兵,除非拥有重型火绳枪能从容应对外,基本无解。
神机营确实配置过重型火绳枪,不过大雨天根本无法使用,刘煜未曾携带。
“绕过长枪兵,进攻佛郎机人的主营。”雨幕中,刘煜大喝道。
长枪兵那厚重的金属板甲给予了士兵惊人的防御力,但同时也极大的限制了机动性。
“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吗?”
明军士兵顷刻间四散开来,不顾长枪兵的威胁朝着西班牙主营方向冲去。
由于吉尔安的错误指挥,此时的火枪兵早已没了威胁,而掷弹兵在雨夜也没有用武之地。
不像长枪兵配置着豪华的板甲,掷弹兵只有一把长剑来抵御明军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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