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程五的手指如愿以偿地触碰到了东子的身体。
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东子的身体就好像细沙一般瞬间坍塌崩散,溅起了一阵黄色浮土。
“嘎吱嘎吱……”阿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牙齿不自觉地剧烈打颤。
当然程五也没好到哪去,看到这一幕眼神都直了,浑身更是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
程五像是疯了一样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彻底被震碎了。
原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五哥,我们,我们快逃吧!”
阿杰带着哭腔哀求着程五。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一幕太过诡异,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同伴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堆黄土,他早就撒开脚丫子跑了,哪里还会向程五寻求帮助?
要知道当年他阿杰也是砍翻过一条街的男人,但是在这种非人力能够抗衡的恐怖事件面前,再凶再狠的人也做不到视死如归。
“不要慌,不要慌,仔细想想,想想……”
似乎是在安慰阿杰,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程五不断重复念叨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死寂的墓地中来回扫视。
旁边,阿杰看到程五这番表现,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由得一紧,立刻向着之前司马相地二人所在的位置望去。
然而——
被黄土覆盖的草丛里,空空如也!
司马相地和阿泰,都不见了!
“难道是他们捣的鬼?”
程五阿杰脑海中同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却又同时否定。
无他,一来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二来刚刚东子的离奇死亡做不得假……
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两人要么是心怀不轨的真正高人,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程五和阿杰两人心中的最后一缕希望也彻底破灭,几乎心有灵犀地同时向下山的小道拼命逃去。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阿泰在尘土飞扬中摸索着向司马相地所在的方向寻去,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印象中只有区区数步远的距离,现在在他的感觉中却好像走出了数百步不止!
要知道,阿泰目测过,整个山头也不过方圆二百多米!
以他们所在的山腰墓地估算,数百步甚至已经足够走到山下了。
然而到目前为止,阿泰能够保证自己根本就没离开墓地的范围!
坑蒙拐骗……不,降妖除魔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心中疯狂的祈祷,阿泰脚下一刻也不停,不断围着墓地打转。
当然,在他的感觉中自己是一直沿着直线行走的。
“师父!你在哪?!”阿泰大声呼喊着,心中不安与恐惧的情绪却在不断滋生。
“没关系,没关系的。师父说了,心中有鬼才会有鬼,心中没鬼就没什么好怕的。”
手电筒已经自动熄灭,漫天的尘土遮蔽了本就微弱的月光,整片墓地伸手不见五指,阿泰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向前摸索。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阿泰也濒临崩溃的边缘,“恐怕还没找到师父,我阿泰就要先疯掉了。”
好在,似乎是老天冥冥中感应到了他的祈祷,终于在他彻底绝望前,把人送到了面前。
“师父!”
探出的手指触摸到了一只胳膊,不放心的阿泰还胡乱摸了摸,这才放下心来,大喜过望地叫喊着。
然而——
“呵呵,”沙哑粗糙的低沉笑声突兀响起,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你在找他?”
……
不知何时,风沙已经停了,漆黑的墓地中一片死寂。
以为自己找到了师父的阿泰,骤然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非但没有任何惊喜,反而如坠冰窟。
这个时候,这种陌生的诡异笑声,只有……
“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好了。”沉默中,那道沙哑不似人声的声音终于再次开口,“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否则就都留下来陪我。”
“呜呜……”司马相地满身尘土,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上,闻言忍不住哭起来。
他悔啊!
为了赚这五十万,答应赵家和那个王八蛋驱邪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当初哪怕听徒弟阿泰的建议,找人来探探路,也不至于被恐怖的厉鬼盯上,眼看就要把命都丢在这里……
无边的孤寂中,只听见那道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十,九,八……”
司马相地的哭泣戛然而止。
“五,四,三……”
“我,我……阿泰你安心去吧,师父将来会给你多烧点纸!”
“而且跟着这个鬼……鬼大哥,包你做了鬼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阿泰浑身一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才是鬼吧!我师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然而已经做出决定的司马相地却好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如同烂泥般瘫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声音。
阿泰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听到那沙哑声音轻轻吐出一句话。
“和我融为一体,你应该感到荣幸吧——”
瞬间,阿泰瞪大了眼睛!
黄色坟土争先恐后地涌入温热的血肉之躯,将其彻底覆盖……
*
*
*
浅水湾富人区别墅,二楼书房。
赵家和心情沉重地拨动密码箱,拉开箱门,拿出了一份单薄的诊断书。
“……因此,结合会诊的意见,初步断定为肺癌晚期。”
医院专家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感受着愈发疼痛虚弱的肺部,赵家和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个月月底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不成功,成仁估计也成不了了……
想到这,赵家和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向九龙区的方向远远望去。
那边,会是什么反应呢?
大开杀戒?还是不屑现身?亦或者是心软放人?
摇摇头,赵家和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阻止他的计划。
司马相地不过是一个试探的棋子,一个寻找把柄的幌子。
而程五几人……呵呵,故作聪明之辈死了也就死了。自己若真是那种刚愎自用的多疑之辈,又怎能建立庞大的赵氏商业帝国呢?
不过是麻痹对手的无奈之举罢了,反倒没曾想会被下面的人轻视。
可惜,自己在第三层,而其他人都在第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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