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锋镝把韩瑟弄进了一家条件非常好的私人医院里。
聂存去韩瑟的时候,韩瑟还特别有精神的打趣他:“你那个富婆老板本事不小啊,出手也真够大方的,她没占你便宜吧。”
聂存削了个苹果递到他嘴边,有点不开心:“我的老板不缺年轻漂亮的小男孩。”
韩瑟打量着他的神色,笑道:“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醋味呢,难不成那富婆老板长得好,把你迷住啦?”
聂存一下子想起那张被他夹在书里的糖纸。
他耳根有点热,正色说道:“你不要胡说。”
韩瑟一下子瞧出点不对劲来。
以前和聂存开玩笑,聂存从来不会这么认真的去解释。
聂存这个人性格温和,待人友善,对待世间万物都是那种淡然随意的态度,很少执着什么。
韩瑟总觉得他与这个世界有一种违和感,似乎聂存并不属于这里。
韩瑟还嘲笑过聂存的性格,说他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这么个脾性的人突然认真起来,瞬间令韩瑟心头一紧。
他连忙握住聂存的手腕,郑重的告诫他:“不要喜欢上你的富婆老板,这些人的心又脏又毒,你不知道,我当年见过一个年轻男孩,和你差不多,不知怎么的和这帮人搅和在一起,你知道那个男孩后来的下场吗?”
聂存猜道:“死了?”
韩瑟说道:“不得好死。”
聂存面露惋惜:“那个年轻男孩多大?”
韩瑟盯着聂存的浅色眼珠,慢慢说道:“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长了一副好相貌,眼珠和你一样,颜色特别浅。”
聂存脑中已经勾勒出一个安静温和的年轻人形象,他被勾起了好奇心,又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韩瑟顿了一下,明显不愿意多谈,就岔开话题问道:“你那老板叫什么名字,前几次问你你都不肯说,你也没干什么不光彩的事,不用不好意思,我找朋友去查查,看看为人处世怎么样,这样你在那给人家当替身我也能安心点。”
聂存哪能告诉他,就韩瑟这脾气,知道后就得从床上蹦起来,还治什么病。
而且
韩瑟的病只是中期,手术成功几率非常大,再过一个星期就要进手术室,这几天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聂存思索了一会,神情特平静的说道:“是一位姓时的富婆。”
“哪个字?石头的石吗?”
聂存点头。
“那她全名呢?”
聂存随手选了个时锋镝的同音字,现场编了一个:“石迪迪,她叫石迪迪,剩下的不能告诉你,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太多,有钱人都怕丢脸,捅出去就不好了。”
韩瑟皱眉:“有钱人都爱搞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么?”
聂存一本正经的忽悠他:“你别这么说,人家做生意的,很有契约精神。”
韩瑟还想再问,聂存马上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呀,我差点忘了,今天还要陪富婆老板吃饭!”
说完就背上双肩包急匆匆走了,装的跟真事似的。
现在才下午一点钟,这个时间时锋镝当然不会在别墅里。
时锋镝出手大方,聂存身上已经有了一点余钱。
他的数位板已经坏掉很久了,近期的收入来源主要是给bjd娃娃化妆。
聂存从三岁起就开始学画画,他爸爸是美院教授,在聂存出生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教聂存认颜色。
他的家乡有一部非常出名的3d动漫,其中的美术顾问就是聂存的爸爸。
聂存的妈妈是非常有名的声乐老师,聂存小时候比较喜欢画画,声乐方面只学了点皮毛。
这样的家庭不说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不成问题,在没有穿越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聂存打车去了商场,商场三楼有个电子产品专区,这个世界非常出名的数位板牌子是banana,最便宜的一块板子也要8000以上。
聂存买了一块bananaplus,花了两万四千块钱。
他拎着新的数位板,突然有些睹物思人。
他爸爸有个超级无敌豪华的数位板,屏幕是当时新出的视网膜彩色墨水瓶。
这个世界的科技比地球要发达一些,不伤眼高刷新率的彩色墨水瓶早已经被应用到电子产品中,对眼睛非常的友好。
聂存知道他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了,他已经开始认真规划未来。
等韩瑟做完手术,他就去做个画手,每天都要努力攒钱,带
韩瑟离开贫穷混乱的d区,然后在三线城市买一个两居室的房子。
新的数位版买到手后,聂存宅在屋子里的时间就变少了。
作为一个画手不能闭门造车,总要出门收集素材唤醒灵感。
这几天聂存经常去时代广场那画速写,他每天八点出门,看望韩瑟之后做公交车去时代广场,晚上五点钟再回去。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聂存坐在长凳上,画着湛蓝的天空和雪白的鸽子。
他画的很专注,都没发现长凳一旁已经坐下了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铁灰色长裤和一件非常有质感的白色丝质t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他捂得太严实,以至于人们连他的脸部轮廓都无法看清。
即便看不清脸,广场上也有不少人将目光黏在他身上,充满惊艳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来回流连。
墨镜给眼睛安上了一面暗色的窗子,把外面的灿烂隔绝开。
他心里的世界也是暗色的,如一个黑色的玻璃罩子。
他知道外面有明亮温暖的光,却又害怕太明亮的光灼伤他久居于黑暗中的眼睛。
于是就有这么一束光,一束温柔的光,像梦里的月色一样,悄悄的、含蓄的、羞涩的、在他的世界外打转,非常温柔的向他靠近过来。
那束光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向他打招呼,用赤诚的眼眸看着他,语调轻柔,充满期待:“嗨,我可以喜欢你吗?”
他心中是冰冷的不屑,却拿甜蜜的腔调骗他,对他说:“可以。”
于是那束光就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
专注绘画的青年沐浴在阳光下,身上散发着柔和又浪漫的光辉。
他低着头,眼睫低垂,手中的画笔勾勒出灵动的线条,再填满美丽的色彩。
空灵美丽的画作在数位板上渐渐成形。
湛蓝色天空下,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穿着军装的老年人身姿如松,目视五星红旗行着军礼。
在他身旁,身高只到老军人膝盖的小男孩左手举着一面小小的国旗,右手学着老军人的模样行着并不标准的军礼
天空飞过一群白鸽,拂面的微风似乎穿越画面吹向了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人的心一直在孤独的漂泊着。
他是一只与鸟群失散的候鸟,疲倦又悲伤的扇动翅膀,却再也寻不到迁徙的方向。
他再也不能到达那个春暖花开的地方,只能失落的停留凛冽的寒冬里。
他的也变成了一颗漂泊无依的蒲公英种子,能让他扎根的土壤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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