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只有姚蝉悠长绵密的呼吸声。
夜已经深了,空旷的街道上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邬易背着她在外转悠了几圈,见她睡熟了,怕她在自己背上睡不安稳,脚步一转,打道回府,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刚走到住处外。
姚蝉竟然醒了。
似乎是认出到住的地方。
她揉了下眼,语气不快道,“回来干嘛呀,我还没看够月亮呢,我不回去,不回去!”
一着急,就使劲勒住邬易脖子。
人高马大的邬易竟被她勒的一个踉跄,诧异于姚蝉喝醉后惊人的力道,又担心她从后背摔下来。
双臂揽紧她的腿,又语气温柔,满是卑微的哄着她,“你刚刚都睡过去了,月亮也没看到,所以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等明晚你清醒了,我再陪你赏月。”
“你胡说!”先前勒他脖子的手,又重新捂住了他嘴。
邬易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我没睡,你才睡了!我清醒着呢!”
喝醉酒,无理取闹的模样,就跟子女给睡着的父母关电视,却被倒打一耙,不承认自己睡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月亮,咱们去看月亮吧,嗯?今晚的月亮真的好大好圆啊,邬易,嗯?陪我看,好不好?”
带着酒香的呼吸在耳畔。
她软糯带着百年难遇的讨好声儿紧接着传来。
邬易本来就对姚蝉没什么抵抗力,加上这会她又刻意撒娇,怎么可能招架的住。
正要答应时。
早就在门外守了好半天,犹豫要不要出来的姚青河,风风火火的闯了出来。
“都大半夜了,还看什么月亮,你不睡觉,人邬易不睡了?早知道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就不该让你喝酒!”
本来就是大晚上,加上她也喝醉了,自己不放心才出来找她。
谁知道竟然撞到她酒醉后撒泼。
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腻腻歪歪的,被人看到该咋想!
正要把她抱下来,但被邬易躲了过去,“不碍事,我再陪她转两圈,等她睡着了,我再把她送回去。”
“你不用这么惯着她……”
姚青河哪儿是担心姚蝉磨人,他是,是担心姚蝉名声,还怕醉酒的她被邬易欺负。
可这话他又没法子说啊。
就在犹豫的时候,留给他的,就只是背影了。
算了,小年轻们嘛,看的太严格也不好,再说俩人都快成亲了,邬易会掌控好分寸的。
可惜他想错了,邬易是能控制好分寸。
但是醉酒后的姚蝉,就没那么容易掌控了,等到邬易把人送回去时,唇色红肿鲜艳,还好有月色掩饰,二叔没发现,不然,清醒后的她怕是羞的不做人了。
…………
次日一早,姚蝉是被透过窗子的暖阳喊醒的。
宿醉之后,脑袋疼,四肢僵硬。
等到她揉着肩头爬起来时,那叫一个口干舌燥。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她叫了两声,迟迟没有回应。
也就是在这节骨眼上,嘴唇传来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姚蝉摸着嘴角,好像破皮了。
捧着铜镜过来,果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一道细微的伤口。
但是,好端端的,嘴上怎么会受伤呢?
望着镜子里呆滞的面孔,昨晚的画面突然涌入到脑海。
皎洁月色下,她异常主动,又是啄他脸,又是亲他脖子。
种种羞人的画面电光火石一般,窜入到脑海里。
破碎的画面的结尾是,邬易被逗得忍无可忍时,把她拉到巷子里,欺身上前的画面。
姚蝉嗖的一下脸红了。
原先那般克制的人,竟然会那般失控,深夜暗巷里的喘息像是有魔力一般,不停的在眼前回放。
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赶紧拿起镜子往下看了下,果然,在她洁白的脖颈上,真出现了深色的吻痕。
啊,这,这……
要死要死了。
明明不想回忆,但是画面就不断地往脑海里涌。
想起昨晚自己跟采花贼一般梦浪的行为,姚蝉就恨恨的捂住了脑袋。
就在懊恼羞愤交加时。
房门被人打开。
正心虚羞涩的她,手上的铜镜一下子没捧好,咕噜到来人脚下。
以为是邬易呢,吓得她摔了个屁股蹲。
还好,来人不是他,而是手捧托盘的玉芍。
“姑娘醒啦?是不是还头疼,这是我专门熬的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些,还有,这是我给姑娘做的早点。”
来得是她,姚蝉倒松了口气,她佯装自若的捡起来地上的铜镜,盖好脖子上的吻痕,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姑娘您忘了?今天咱们不是接了活,要去给人办丧事吗?
天还没亮的时候,二老爷,三老爷他们就已经去主家忙活了。”
二老爷,三老爷?
混沌的脑袋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您先喝点汤,再吃点东西填下肚子……”
“哦,好。”
玉芍她名义上是自己的丫头,但是姚蝉哪里真的舍得把人当丫头使唤,正巧现在生意开张了,需要个细心稳当的人在店里盯着。
姚蝉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眼下看着她端来的鸡蛋羹还有精致的小菜,心里满是温暖。
先把醒酒汤一饮而尽,又大口把饭菜给吃了。
吃饱喝足,她端着碗盘要离开。
姚蝉又问道,“你见龙凤胎了吗?”
“卢小姐一早来过,知道今天都忙,害怕龙凤胎在府上没人照看,就把他们接过去了,卢姑娘还说,要是姑娘醒了,闲的无事的话,也可以去找她。”
姚蝉哦了一下。
“那个……”
玉芍再次要离开时,又被她喊住了。
姚蝉本来想问她,昨晚邬易送她回来有没有引起大家注意,但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罢了,下次碰到他,亲自问吧。
“没事了,你去忙吧。”
洗漱完穿好衣服。
大夏天的,怕被人看到脖子上的痕迹,还特意穿了高领,还用粉扑把痕迹遮盖了些。
早上吃了些东西,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今日好像也没什么要紧事。
思忖了片刻,还是打算去办丧事的那家,新生意刚开始,她这个当老板的,总得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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