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芍点点头,不舍的迈着脚步离开时,却不料斜地里冲出一道身影,那人背对她,力道不轻的撞在自己身上。
疼倒是不疼。
就是先前恩人给的药,此时都掉在地上。
她眼眶含泪,手忙脚乱的捡起瓶瓶罐罐。
捧着药物起身时,余光瞥见那人是个男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绷紧了身子。
好在对方眼下状况也堪虞,顾不得自己。
这番情况,倒让她犹豫起,是不是该离开了。
眼前忙乱的男人,哪儿清楚身边一个路人的想法。
他这会还焦头烂额呢。
胳膊被人抓住,对方拿着胳膊在自己胸前磨蹭,他几乎是寸步难行。
“做什么,你快放手,被人看见咋办!哎,你怎的越说越来劲啊,松手松手!”
男人护着自己的衣服,想逃,逃不了。
胳膊被人扯着,腰带又被人拉着,他就是长翅膀了,也难逃啊。
姚蝉叔侄儿俩,本来跟那姑娘告别后,就想驾车离去的。
但意外听到这场香艳对话,加上这男声若有若无透着些熟悉。
俩人对视一眼,不走了。
姚蝉下了马车,同三叔一同靠在车壁上。
饶有兴致的打探着眼前。
是了,是了,这道身影错不了了。
久别重逢,碰到的还是这幅画面。
这也太巧了吧。
可惜就是没瓜子磕,不然更有趣了。
申沛不是没听见身后脚步声。
但眼下此情此景,怎么可能让他抽出心神,去看身后是个什么情况?
那路人是看热闹也好,要添油加醋也罢,他都没心思去管了。
此时他只想从对方魔抓中逃离。
今天说来也是倒霉,就是出来办个事儿,竟被这人缠上了。
眼前这个跪在地上,死死抓着自己不放的,是先前府上一个丫鬟。
这个丫鬟当时心思不纯,看上他英俊无敌的外表,优越的家境,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当他的姨娘。
后来更是趁他醉酒时,摸黑上了他的床。
当然,她是没得逞的。
因为那日是有好友来拜访。
他们喝醉后,阴差阳错的换了房间。
结果可想而知。
来做客的朋友次日清醒后也吓了一跳。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家里出了这种事,主家的面子都丢没了。
当时还是未出阁的姐姐,大手一挥,做了决定,把人卖给人牙子,打发出府了。
可是这事都过了一年半多,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谁知今日又再异乡碰到了。
而且对方还死抓着自己不放,非要让他替自己赎身。
就在衣服都快被她扯下的时候。
身后传来两道调侃,带着笑意的声音。
“申沛,你桃花好旺啊。”
熟悉的,令他倍感亲近的声音响起。
是姚蝉?
这种让他激动到浑身颤抖的声音传来后,他脸上迸出惊喜!
但是,这种喜悦只是一闪而过。
尴尬与无措挂上脸上。
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降低了他的防备,他手上的力道也减了不少,于是,先前紧抓他不放的女人,因为惯性,一下扑倒在地。
这不,在栽倒在地的时候,手里捏着的腰带,也就被她扯掉了。
繁琐的衣服,在腰带的松落下,一层层的绽开。
于是,久别重逢的几人,就是在这种尴尬局面,再次相遇了。
只露出胸膛,她倒不觉得怎么。
但是三叔已经在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眼睛。
申沛面红耳赤,看着面前熟悉的两张面孔。
想解释,不知道从而解释。
想靠近他们吧,自己的腰带已经被解开。
申沛这种豪放模样,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说实话,就连先前抓着他的那个女人,都没想到会有如此模样,哀呼的哭声,此时也戛然而止。
“那什么……”
捂住眼睛的姚蝉跟他打招呼。
“申沛,就算久别重逢,你很开心,但是能不能赤身相迎,就算我们二人没有男女之意,但这种欢迎法子,是不是也说不过去啊……”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调侃。
生气还有,但更多的是喜悦。
申沛面上表情几变,羞恼喜悦后,终于在三叔的提醒中,手忙脚乱的,要穿衣服。
可是背着她,就要面对那个丫鬟,两者都背对的话,就要冲着刚刚撞到的那个姑娘。
后来还是三叔不忍他手忙脚乱,提点他上马车去换衣服。
一阵兵荒马乱的,等到他下车后,才能有心情来打招呼。
一别数月。
当初那般要好的他们。
再次相见,还是在汴城相见,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但是申沛想到前些日子摆脱了父亲的看管,满怀兴奋的去找他们,青山镇原先的屋子已经是人去龙空时,他就有了怨气。
房门紧闭,也跟不少人打听过他们。
但是得出的都是她去外地给人看病了,家里人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他的满怀喜悦,在等了几日后,逐渐瓦解。
这会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申沛收起笑容,他双手抱胸,谴责般的口吻开口,“久别重逢是真的,但是你哪儿看到我开心了?一群没心肝的,要不是我偶然来此地办事,碰到了你们。
怕是再也没机会跟你们遇到!”
这开口的指责中,咋就透着浓浓的委屈呢。
姚蝉这会才委屈呢。
见到相熟的人,脸上神色鲜明活泼了不少,此时听完他的控诉,双手叉腰,反诘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当初是谁不辞而别的?又是谁过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的?
你是有指责的权利,但是在这前提下,你总得掂量下事实好吧,我们没你地址,如何跟你传信啊!”
这么说,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个丫鬟此时面上的凄苦表情快要维持不住。
不是,你们之间,非要这个时候来争论?
那她还哭不哭,还要不要讹人。
手刚抓到他衣服下摆,原先主子声音拔高了几度,吓的她一哆嗦。
紧接着,刺激人耳膜的声音响起来。
她家原先那个主子,几乎是跳了起来,大声控诉道,“好,这件事,算是我不对,但是你们呢,你们举家搬出来,也不跟邻居他们说一声去哪了。
这摆明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我在青山镇等了几日,又去村子里,跟徐嫂子,跟邬家的叔公打听良久,都没找到你们的下落……”
说来说去,就是没把他考虑在内。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地上的女人抬头看着几位,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先坐起来。
虽说这天已经变暖,但是地上还是带着凉意,顺带一说,也怪硌屁股的。
这么坚持下去,好像也不是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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