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大钱?
姚蝉歪头不解的模样取悦了对方,妇人压低嗓音,“这样吧,你是本地人吧,跟我一起干,这生意一本万利,挣到钱咱们平半分……”
对方的话极具有诱惑性。
钱啊,谁能不喜欢?
对方怕也是看她年轻,顺带是本地人,想糊弄她吧。
这年头谁不是闷头发大财,谁乐意把挣钱的营生拱手让人,天上掉馅饼的事想都不要想。
但是人不能犹豫的,她一犹豫,对方就把她拉到同个阵营了,妇人左右张望了下,掀开篮子上遮盖的布,露出里面好些包裹好的药包。
“这是好东西,一副药能挣上一两银子,你只要走街串巷,碰上老太太小媳妇就使劲推销,那一定能挣大钱!”
说完把她带到一边,正巧碰到一个婆子。
她示意姚蝉在这呆着,自己上前给她做示范。
那婆子跟自己初碰到她时一样,都被那人和善的外貌欺骗。
她把人拉到一侧。
掀开篮子上的布,露出下面的药包,在她耳侧低语了一阵后,那婆子面上露出迟疑、犹豫、惊讶,笃定的神色。
“这是能把女胎换成男胎的绝妙药方,只要喝完了一副,马上就有了效用,连续服用三包,保准得偿所愿,你家少夫人肚子那么大,而且肚那么圆,肯定是个闺女……”
姚蝉离得远,听不清楚具体话语。
依稀只听见男女之类的。
她们边说边看她,对她评头论足,一副拐子模样。
姚蝉正考虑要不要走,那俩人交谈成功了,并且在她的注视下,那婆子递给她三两银子。
她眼睛睁的老大。
这钱这么好挣啊!
那妇人把钱塞回钱袋,得意的看着姚蝉,好像在说看,我没说错吧。
她又要搭着姚蝉,被她婉拒。
对方邀请了几次无果,说了句她肯定会后悔,大摇大摆走了。
姚蝉在原地踌躇片刻。
心里有点不安稳,绕出巷子后,愁眉不展,那个婆子有点眼熟,等到走到大街上,路过那家大门时,终于知道刚刚的熟悉感为何而来了。
这不就是牛二夫妻家门口吗?
那个婆子,好像还有一面之缘。
药物这类东西,本就需小心谨慎,看那妇人也不像是会看病的,可别乱推销,把人吃坏事了。
这家里有病人的话,家属救人心切,要吃坏事就不好了。
思及此,她停步,敲开了那家大门。
这会夜幕低垂,寒气逼人,冬日琐事不多,家家户户闭门早,当姚蝉敲开大门的时候,是一个面生的婆子,见到姚蝉后,对方眉头皱起。
“我家不买药……”
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姚蝉手扶了一把,“先前贵府下人听一个江湖郎中的话,买了三包的药,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太踏实,能否麻烦婶子前去通报一下……”
对面估计是着急吃酒,略带醉意的面上透出几分烦躁。
“你家是有病人吗?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让我过去看看吗?我也是个大夫,你们要是信不过我的话,把你同伴刚买的药包拿过来,我找人去看看都是什么成分。
往嘴里送的东西,多少也得小心些,我不是骗子,也不收钱的……”
姚蝉怕对方麻烦,又怕人家以为自己是骗子,赶紧自报家门。
可惜在她说完,对面没回应。
她醉意的眼眸上下扫视自己几遍,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居高临下的模样甚至让她怀疑自己成了骗子。
“你个小娘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大言不惭的来行骗了?
你是个大夫?
你看我像傻子吗?!
趁着老婆子我心情好,快点滚,不然一会放狗来了!”
她说罢后,又嘲讽了几句,最后越说越兴奋,甚至是往地上吐了两口浓痰!
院门啪的一下在她面前关上。
姚蝉要不是躲避及时的话,鼻子都差点被碰到。
下门槛的时候,脚下有点不稳,要不是斜地里伸出一只手臂扶她,怕是姚蝉要摔个狗吃屎。
“谢谢啊……”
姚蝉道谢声还没落,那手嗖的一下收回了。
眼前是个破破烂烂的小乞丐。
大冬天的,对方衣不蔽体,脸颊消瘦,头发乱七八糟,真真是可怜的很。
姚蝉心下不忍,掏出钱袋拿出一小块碎银要给他。
“我不要!”
小乞儿二话不说把钱扔回去,他深深的看了下姚蝉一眼,“你不记得我了?”
姚蝉仔细的看了他两眼,确定不认识对方,迷茫的摇摇头。
那小乞丐似乎有点生气,瞪了她两眼,气愤的跑了。
今天碰到的咋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
佛堂内,黄家老夫人停下手上的佛珠。
等着伺候的婆子急忙端着湿毛巾递过来擦手。
“那边怎么样了?”
亲家来之后,自己只露了一面,对外就说独居妇人不宜见外客。
虽如此,但他的行径可是全都传到自己耳朵里。
姓钱,果然是财大气粗。
啥都拿钱来应对。
老子如此,女儿也如此。
什么都拿钱来摆平。
让她伺候儿子,真是儿子的委屈。
这时候妇人从来不提当初他们母子孤寡时,钱家对她们的支持。
赶考的钱,请夫子教导的钱,买老宅的钱,请下人的钱。
“夫人……”
婆子犹豫再三,还是把今天在外面碰到的妇人,买来的换胎药,以及判断男女的事都说了。
“是个女胎?”
擦手的动作一顿。
“肚子圆圆的,好像是,今天请大夫来看诊的时候,也让大夫看了下脉象,不太像是男丁……”
他们对外说的时候,都说的是双胎,可是那也只是对外说而已,他们自己还能不清楚里面是一个,还是俩?
往日营养的东西跟流水似的让她进补。
不就是搏那一场意外?
让她一个满身铜臭的人来生他们黄家的孩子已经是委屈了,现在连个男娃都没有?
“那药呢?今晚就熬了送过去吧……”
婆子在她背后打了个寒颤。
她把手腕上的镯子往上送了送,用衣物全都遮盖起来。
“可是夫人,钱老爷在这,我们是不是……”
女人手腕上的佛珠啪的一下被扔到地上!
她眼底带着寒霜,“这家到底谁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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