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平时胆子大在这些媳妇里也算比较有主见的,能让她这么惊慌,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跟在她身后的婆娘们赶紧挤上前说是怎么回事。
乖乖。
地上一片狼藉,琐碎的木屑中躺着活生生的一个老人,院子里也没个别人,也不知道这人摔倒在地上有多久了。
女人们过于错愕,一时反应不过来,惊慌之际余光中早有人影冲了过去。
徐氏小跑过去,想要扶起本家伯伯。
先前以为这人只是路滑年龄大了不小心摔倒在地,但走近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跟缺氧的鱼一样,张大口不停喘息着。
不论自己如何呼叫,这人都没有给她回馈。
一直以来蜡黄的脸此时尽是苍白,反正整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快去喊我公公来……”
这么大的事,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可担不起事。
一个腿脚利索的媳妇飞快的喊人去了。
“邬亮呢,那小子去哪儿了?”
平时一直在家守着老人,今个咋就跑没影儿了?
“哎呦,这节骨眼上喊他做什么,得找大夫啊!”
徐氏也是慌的厉害了,被人一提醒,这才回神。
“对,找大夫,找大夫,这时候该找姚蝉……”
她嘟囔了一阵,后知后觉道,“哎呦,打哪儿找姚蝉去嘛,她去外地给人看病了啊!”
“那也得快些找其它的大夫啊,我看他表情这么难受,不像是小毛病。”
可能是这边动静不小,没多会就引起一阵兵荒马乱。
叔公这会当成了里正,平时忙的也不行,但在听见消息后还是二话不说赶来了。
邬亮赶回来时,院子里已经乌压压堆积了好些人。
他不明所以。
在看见地上躺着的人后,手里的干柴一下子散落到地上。
“爹!”
他跑进去,摸着他冰凉的双手,惊慌失措的询问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刚来就见你爹在地上躺着,你也真是的,知道家里有个病人在,咋不见家守着人啊!”
邬族长训斥让他们都安分点。
邬亮平时胡子拉碴,头发也不好好束着,整个一内敛情感不外露的人,这会肉眼可见他的恐惧。
“姚蝉呢,姚蝉她人呢?!”
徐氏拍着大腿,“她去外地给人看病了,都走了两天了!”
人群里一片默然。
咋就这么巧,咋就碰到了这种事!
而且她们也发现了,刚过来时他虽摔倒在地,但好歹还能咳嗽几下,还稍稍有点神智,但到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好,周围这么多人叫他,他都反应了。
邬亮低头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紧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把人抱了起来,健步往外冲。
他要去哪儿想干什么,一眼就能看出。
“哎,你别走啊,春娘去找大夫了,一会大夫就能过来了。”
可说啥人也听不进去啊,眨眼功夫,俩人都消失了。
“嫂子,就算大夫来了也没啥用吧,邬亮他爹早年就一直药不断,这又摔了一跤,每年摔跤之后的老人能有几个能恢复过来?再说天儿还这么冷……”
村子里日子过的贫苦。
天冷,取暖设备不行,好多老人都熬不过冬天就撒手人寰了。
邬亮爹身子骨不好,约莫也就这几年的事了。
现在又摔了一大跤,八成是活不过来了。
“姚蝉要在的话还有点活路,但现在她不在……”
人群里有人叹气说了一声。
邬族长也一脸急色,“对了,姚蝉人呢,彩凤你知道姚蝉给哪家看病了吗?快把人找回来,快去啊!”
徐氏一脸颓然。
姚蝉跟土匪们做生意,他们相熟的知道,但不敢往外说啊,所以她走这几天,知情的几人只说他们去给别人看病,不说她是去山匪们的大本营了。
眼下让她去找,她哪有本事找到人啊。
“爹,我也不知道啊!”
知道我也不敢说啊。
“哎,这都是命啊!”邬族长狠叹气一声,脚步麻利的追了出去,都是过了半辈子的老伙计,这次可千万要挨住啊。
徐氏见公公跑了,也急的追了过去。
他腿脚不好,路上又有未消的冰跟雪迹,他可别着急的把自己个也搭进去了。
主人跟管事的都走没影了,她们在这还要干啥。
跟着过去呗。
…………
姚蝉被人送到了村子口。
赶车的小年轻示意她自己进去,因为他不方便进去了。
姚蝉也知道他们身份特殊,不爱跟外面的人打交道,点点头拎着自己大包小包的山货下来,目送他离开。
原本她打算再多呆几日的,但没想到那些妇人学习能力那么强,她只演示了两遍,人家就能做的差不多出来。
再待下去也没必要,加上她也操心这边干货收购问题,天还没亮就让人把自己送下来了。
要不说山里人热情呢,外面买不到的山货还有成色大好的毛皮也给她准备了。
她怕冷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她拎着沉重的东西往家走的时候,想起了分别时,二当家对她说过的话。
藕粉每日做出来后,就会跟送藕的一起送下来。
结算也不着急,看她方便。
姚蝉数算了下,现在流水多,手底下的人员也复杂的很,每天结算的话没那个精力,干脆七天结算一次。
因为连带莲藕跟成品藕粉,每天都不是个小数字,她也需要资金回笼才能支付起他们的钱。
还好在山寨里,莲藕是天生的,人工也是自己的,不用多投入什么,不然哪儿能同意她这七天一结算呢。
事情办的格外顺利。
姚蝉也怪高兴。
幻想着一个月后她腰缠万贯,哦不,小有盈余的美好日子,她脚步这会都飘起来了。
哼着小曲儿往家走。
但刚进村子没多久,就隐约听见前面脚步声袭来。
她停住了脚步。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好几个男男女女撞入到视线里。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高声喊了一嗓子。
“姚蝉在那!”
好几张面容齐刷刷的注视到她。
都是相熟的人,但是他们眼神里透出的感觉可复杂。
有怀疑,有惊喜,也有渴望跟迫切。
在她还在审视着是不是东窗事发时,那些人轰隆隆的朝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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