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沛赶着马车回村。
他去镇子上打听消息,在柴家徘徊许久,愣是没打听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因为上次她送来的那封信,以及上面惊心动魄的内容,导致现在他们连官府门口都不敢走。
镇子上碰壁,申沛心事重重回到白山村,只是没想到大老远的就看见门外多出两大车的莲藕。
来不及栓马车,迅速跑到那边。
他本来想问姚青河是怎么回事,但见他同样傻愣愣站在那,心想着还是别浪费口舌了。
“这是不是送错了啊……”
这时候可不是得他来主事嘛。
但是他刚开口,对面那男人就肯定道,“是姚蝉小大夫家,打听清楚了,错不了。”
家里最近确实是做莲藕生意,而且这几天确实也缺藕缺的厉害。
既然对方是往这边送的,那还说啥,给钱吧。
可谁知刚刚开了个口。
那个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男人把藕卸到地上,朝他们拱拱手,一言不发的套车走了。
因为这边动静吸引了不少邻居的注意。
姚青河他们虽然有满腹的不解疑惑,但也知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
关上大门,几个脑袋凑到一起。
“看来这是姚蝉的手笔了。”
说真的要不是她,谁能在他们正缺莲藕的节骨眼上送来这稀缺东西啊。
而且还是不要钱的!
“那这么说,她现在还是安全的吧。”
“这肯定的啊,都能找人把柴平涛给绑了,她能耐大着呢!”
申沛也是口无遮拦惯了,发现姚蝉没事,也有心思来打趣。
他说完,对面两道眼神瞪了过来。
“慎言!”
他还嫌出的事少呢,口无遮拦,说起话来一点分寸也没。
…………
傍晚夕阳斜挂,暖灿的余晖为巍峨庄严的县衙镀上了层金辉。
一个形容枯槁面黄肌瘦饱受摧残的中年男人,看着上面的牌匾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
在山脚下迷迷糊糊走了一天多,他终于回到熟悉的地界上了。
劫后余生的男人趴在石狮子上痛哭流涕。
这番动静也惊动了外面的衙役。
“什么人?”
俩人满脸戒备的走来,其中一个人还拿着佩刀使劲戳了戳他,“这里是县衙不是善堂,别在这要饭!”
柴平涛呜呜呜止息了哭泣,抬起头,努力扒拉开自己凌乱的头发,啜泣道,“是我啊!”
他才不是什么要饭的呢!
柴平涛连续失踪**天,家里人早就报案了。
可惜他的消息如泥牛入海,先前柴家人还抱有一丝丝希望,以为是绑匪想索要银子。
但是等了这么多天都没等到他们的索要信息。
这么多天音信全无,大家都觉得人肯定没了。
眼下见到他,惊讶有之,更多的还是惊喜。
“快,去跟柴家的人报信,快去!”
一片喧哗热闹之际,他被人扶起来,柴平涛一反常态的抓住扶着他的那个衙役的手腕,大口喘息着道,“去,去请县太爷过来,小人,小人有要事要禀告。”
县太爷本来是不想搭理的。
只是一个失踪归来的人,他说有重要消息来报,谁知道又是啥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还说能让他立大功,说真的他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啊。
“快把人打发了,一个个都闲的没事给我找事……”
那下人犹犹豫豫。
“对方说,这几日是被咱们镇跟活水镇中间的山匪掳走的,还说沿路下山的时候,做了不少记号,肯定能帮助咱们将其一网打尽,还说,还说能帮您除个眼中钉……”
县太爷逗鸟的动作一顿。
…………
片刻后,县太爷见到了狼狈不堪的柴平涛。
“我听你说,这几日在山上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那人是谁?”
先前那几件事之后,他如今已经是心如止水。
不奢望能有过高的功绩,只希望自己别再有大过就行。
但此时又有人往他面前递了个枕头,说是能让他立功,这颗心难免又动荡起来。
“是这样的……”
柴平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把这几日的所受的折磨添油加醋的说了,县太爷听得兴趣缺缺,本来嘛,那些山匪问题又不是他这一任才有。
上几代知县都没解决了,他就算解决不了,也不会有多大的过失。
能不费力气解决最好,不能的话,他也不勉强。
别人的疾苦,也确实触动不了他。
“山上多少人,老中青各自占有多少比例,我都清楚地很,加上最近那边大当家出事,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此时出击,时机正好,而且县太爷您有所不知。
这几日在山上并非只有我,还有姚蝉那人……”
县太爷本来就兴致缺缺的在听他闲话,此时猛不丁的听见那个噩梦般的人物,手上茶盏一个不稳,瞬间掉落在地。
他脑袋瓜嗡嗡直叫。
那头还毫无知觉的在说。
“先前她那般执着的救那个坏蛋,小的就觉得这事十分有猫腻,那次还让大老爷您名声受损,真是闻着流泪,本以为那次只是一场意外。
但这次小的发现,她跟山上的那群劫匪关系好到离谱,所以大人,我有充足理由相信他们是狼狈为奸的。
只要大老爷您下令把姚蝉抓来,不用威逼利诱,只要往山上传个信儿,小的保证那群山匪要来自投罗网,届时……”
他虚弱的脸上露出一股猖狂的笑来。
似是大仇得报,又似是终于要偿还了血债的疯狂。
他靠自己定然不能报仇雪恨,但是这不妨碍他来找帮手。
县太爷跟她有过节,现在又是绝好的把柄。
想必大人也等这机会,等的焦急吧。
“大人……”
他刚张口,就见那人突然起身。
没有他意料中的欣喜,赏识。
看着他像看着什么惹人厌恶的蛆虫一般。
“快走,快走……”
什么?
柴平涛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把人打发走,他失踪多日,脑子有点糊涂了,快些让这他家里人领走,别让他出来乱跑。”
下人领命。
柴平涛刚刚哭的太忘我,以至于现在马上没能反应过来,被人架走时,人整个带愣住了,只有鼻子这冒了好大的一个泡。
“大老爷,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属实的,没有任何夸大啊!”
县太爷脑袋越发疼了。
“快走,快走!”
可惜别管他如何呐喊,都没有人理会了。
县太爷坐在主座上,心惊肉跳。
“咋又撞上那个祖宗了,流年不利,流年不利……”他跟无头苍蝇似得在里面转了好几圈。
“你说,他今个报案的事姚蝉会不会知道了?完了,她该不会想要报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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