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还是义无返顾的支持鼓励自己。
那么大笔的钱。
邬易好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
可是他不敢。
“那……”那个约定呢,她是不是还记的?
嗯?
姚蝉见他张嘴以为要说什么,但一直没等到下文。
邬易见她眼神纯净,绕开了话题。
“夫子也建议我先过了乡贡再说,我也有心一试,时间没多少了,我下几次常休可能就不回来了,要温习功课。”
姚蝉连连点头,她理解也明白,这就相当于高考前的冲击了。
“家里的事你放心,我都会料理好的,你常休回不来也没关系,我有时间就去镇上看你,你要是缺什么东西了,记得跟洪掌柜说一声,我得空就给你送过去。”
她絮絮叨叨好一阵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匆匆回屋,再出来手里拎上了她的钱袋子。
盖房子几乎耗完了她手里所有的钱,好在上次王家酒楼下赌注赢了三两,还有邬易拿回来的二两银子,加上上俩月河堤那边带来的分成,统共也就七两银子。
她一股脑的塞给邬易。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书生们科举花费可多了,就算是个乡贡,也要跑到其它镇上,到时候吃穿用度得钱,笔墨纸砚,请教名师功课,外加人情往来,哪个不需要钱?
这还是乡贡,到了省试殿试的环节,那才要花更多钱呢。
邬易见了沉甸甸的钱袋子就知道姚蝉此时用意。
他抿紧了唇,抗拒之色明显。
“我手里还有钱,书院每个月考核的赏银就够了。”
“哎呀,够什么够的,当初我们就说的好好地,这一年不分家,钱一起挣,一块使,这时候不花钱啥时候花,难不成这点子钱比你的前途还重要?”
不由分说的塞到他手里。
不过把这钱给了他,自己身上统共也就当初从王家酒楼那得来的铜板赏钱了,但这不能让邬易知道,不然他更不会收钱了。
不过,家里现在的情况,真不许她再拖延下去了。起了房子,把二叔三叔那边的老本也啃光了。
要这么吊儿郎当下去,别说是往新家添置家具,就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看来还是得快些把藕粉生意敲定好。
说干就干,等邬易换衣服回来的时候,姚蝉又开始实验那些藕粉了,邬易见她愁眉不展,上前问了她怎么了,姚蝉倒不至于真的把希望寄托在‘君子远庖厨’的他身上。
就是想发泄下心头的苦闷,跟他抱怨了下现在遇到的难题。
“我把能想的都想了,为啥还是不行?”
邬易大致看了下她的装备,“我来看看,你先去睡吧。”
…………
阴云将天上星辰以及半泓月光遮挡严实。
夜色里,被阴影笼罩的人影,在阴云散去,月光倾洒之下,才勾勒出柴平涛疲惫的面容,他估计走的累了,放下药箱叹了口气,歇息片刻后,才继续赶路,半柱香后,停在一户宅院外。
小心的敲着对方大门。
院内孩子的哭声以及大人焦头烂额的声音交叉响起。
好长时间没人来给他开门,他心中稍带不安,犹豫了片刻,又再次敲门声,不过这次动静大了一些。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院里而来。
他听见声音,赶紧整理着仪态。
“是大夫来了吧?哎呦,让您久等了,真的是对不住了……”
院门大开,妇人热情洋溢的领他进来。
柴平涛受宠若惊。
以前能有这种待遇,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别说他这种稍有点名气的,就算是平常没点名气的大夫,都很少去病患家里给人看病。
大夫这一职业在旁人眼中有极高地位,能从阎王手里抢人,能不厉害吗?
所以,对待大夫,一般家属都表现的十分卑微。
以前他从来不出夜晚诊,更不要说跑这么远给一个中等人家的孩子看病了,可那都是以前,出了那件事后……
他咬牙切齿,都怪姚蝉。
上次因为她,自己名气大跌。
上门看病的越发的少,收入也是一落千丈。
如今被人这么恭敬,他信心又找回了不少。
一定好好好看,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医术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紧跟着妇人身后进了屋子,站稳身子刚要开口,就只见迎面走来脸上挂着卑微感激的男人,在发现是他后,小心翼翼的表情变了,逐渐变成不满。
粗人说话没一点含蓄。
指着妇人没好气道,“谁让你找他的?”
“哎?”
妇人愣住了,今个儿子发烧,她慌忙下就去找柴大夫了,他的规矩自己都懂,一般不是致死的大病,是不会出夜诊的,谁知今天自己去找他。
在她说出自己的请求后,他竟然和善的点头应允,甚至还和蔼的说,地址他知道,让自个先回去照看照看,他收拾好药箱马上就来。
她一直以为今天走运呢。
可是听自家男人的意思,这还有隐情?
“上次那事你忘啦?”
男人估计以前在柴平涛跟前吃过不少白眼,现在一点不避讳他在场,大大咧咧道,“对,你上次回娘家了,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咱们这个柴大夫啊,被个小姑娘踩在脚下了。”
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谁不清楚,谁不在背地里笑话呢。
女人抱着孩子有点回不过神。
“真的假的啊?”
“自然是真的,牛二你还不认识?最近他逮着人就跟人说他恩人的英勇事迹,他儿子当时可是被他说没救的,后来不还是被人救活了?”
男人摆摆手,心有余悸般道,“咱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要是他再说自己儿子得了不治之症,那他们两口子还不得怄死?他们可没牛二夫妻有脸面,能认识小大夫那种医术高超的人。
要不说捧的越高,摔的就越惨呢。
柴平涛这些年也没少救人,平时更是被大多数人尊敬有佳,现在被人指着鼻子说医术不行,谁受得了。
“你们根本不清楚实情!当初牛二儿子的病,不止我一人诊断是肺病,还有好几个大夫跟我有相似的诊断,大家都诊断错的病,只能说这病蹊跷,怎的只说我一人不行?
旁人还是开医馆,收门徒风光无限,到我这的时候,就是人人喊打了?”
长时间积累的怒气,此时似要一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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