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药不过一盏茶,秦宗喉咙发出咯咯声响,李元勤最先听见动静,小跑过去,见他睁开眼睛,欣喜的朝祖母报备,岂料笑容还没散去,就听到他哇的一声。
中午在寺庙吃的饭食以及还没消化掉的五颜六色的果酱,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就算他听见呕吐声,已经下意识的退后了好几步,但仍旧有大半呕吐物溅到了他脚面上。
李元勤嫌弃的后退一步,但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后,又克制住恶心殷切上前,“你没事吧?”
“疼,好疼,我肚子好疼啊。”
他捂着下腹,在床上翻滚,李家人看他状况不对,又急急的将马大夫喊了过来,男人重新给他检查了下,捻胡深思,这脉象并没不妥。
为何还会喊疼。
难道是肠胃还是弱,需要拉几回才能好?
他每喊一回疼,李家婆媳眉毛就皱的更加狠,大夫们嘛,谁不想在病患家属跟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尤其是这些大户人家,每次能给他们看诊,都能收获不小的一笔诊金。
如果今日不是经常替她们诊脉的白大夫不在,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他。
只要这次在这对婆媳跟前展现了自己的能力,那往后李家的生意不都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反正这病患只是受凉肚子疼,只要……
他提笔在纸上重新写了个方子,催促徒弟下去煎药,等到药煎好了,又从徒弟手里接过药汤,亲自喂给他喝,这次的药方十分灵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药就起了效用。
公子哥不再喊疼,呓语几句后陷入香甜的梦中。
一番折腾,天色也已经微暗,看他不再喊疼也睡得踏实了,李家婆媳彻底松了口气,喊人背他进马车,几人又匆匆赶回府里。
马霍目送几辆马车远去后,跟手下的徒弟说了句累了,背着手进了后院歇息,只是在没人时,欣喜若狂的掏出李家夫人刚才给的赏银,爱怜的摩擦之后,珍而重之的放回钱袋里。
…………
夜已经深了,李家老太太看着上面还在沉睡的少年,面上带有了轻松笑容。
“母亲,夜已经深了,秦少爷现在病情也稳定下来了,您先回去歇息,剩下的我来看守。”
贺夫人面上也有疲倦之色,但还是孝顺的提议。
李老夫人摇头,“我的心总是不安稳,回去也睡不踏实,不如就在这守着,对了,你跟老二媳妇传信了没?那边也该收到消息了吧……”
“午后那会就已经传过去消息了,不过那会严重些,我在信上也不敢隐瞒,全一五一十写了出来,二嫂见到信后,肯定会着急的赶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碰见我派去报平安的家丁。”
老夫人点头,“你做的对,这是她亲侄子,咱们也不好隐瞒,好在现在他病症稳定下来了,她到这,咱们也能对得住她了。”
“谁说不是呢。”
…………
李家柴房里,李元勤站在皎洁的月光下,眯着眼看着几个家丁对着角落里,不肯认错低头的男人,拳打脚踢,白天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但是没有机会。
后来把人抓回李家,自个地盘上,他还怕没机会教训这小子吗?
他倔?
看看在实力面前,他还有没有这个资本!
等人打的差不多了,他拍手示意人散去,看着嘴角青紫,一旁的脸已经肿起来的乡下男人,踩在他肚子上问着,“怎么样,想通了没有?”
姚青河没看他,虽然脸肿起来了,身子哪儿哪儿都疼,但他还是努力不流露出任何痛楚的模样。
他这幅模样,更是刺激到了男人。
“还真的是硬骨头啊,不过我跟你说,你倔也没用了,现在我对待你的,只是开胃小菜,但我那弟弟要真的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小命保得住保不住,还是另说呢!”
示意手下把人看好,他整理好衣摆,大步走出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两道纤细的影子伫立在门边,李家家丁听见脚步声,呵斥着是谁。
但在灯笼的亮光下,看到那人是谁后,他们态度大变,恭敬的叫着小姐。
李缨雨点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姚蝉想张口,被她捏了捏手,暂且压下心头的不安。
本就是来做个生意,谁知道中间会出这么个岔子,二叔被人抓到李家,她不能坐视不管,央求着李家小姐帮忙带她进来,好在这李姑娘也是善良的,禁不住她再三请求,为难的应下,这才把她带了过来。
虽然三哥交代了下人们,不许旁人靠近。
但他常在定州,论威慑力来讲,自然没有常年扎根在府里的三房有分量了。
李缨雨的话,下人不敢违背,对视了两眼,还是把俩人放了进去。
房门吱呀作响,推开后,月光争先恐后的扑洒进去,屋内黑暗潮湿,好在没什么异味,姚蝉进去后,靠着窗户跟门外的月光,在里面搜索着二叔身影。
姚青河背对着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理会来人,直到姚蝉走到他背后,轻声叫着他时,才见他不可置信的坐直了身子。
看见来人是姚蝉后,他又惊又怒,抓着她肩膀,焦急问道,“你怎么也进来了,是那些人把你抓进来的?”
这么一来,姚青河脸上的青紫以及肿着的半张脸清楚地落入到她眼里,强挂起的笑容垮掉,她反拉住躲闪的男人,口气严肃道,“是谁,谁打的你?”
姚青河不停地躲避着她的视线。
“没有,哪里有人打我,我都是不小心撞的。”他死活不肯说自己伤势是怎么来的,倒是这会反问她到底怎么到这,是不是他们也抓了她。
“李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李缨雨也是一脸羞愧,小声道,“我听人说,是因为你家二叔嘴硬,所以才……”
“他嘴硬什么,就是因为你家的人吃坏了肚子,就要迁就到我们身上?李姑娘,平心而论,今天你跟令兄也吃了我家的冰粥,可有问题?今个吃了我家冰粥的不在少数,大家也都出了毛病?”
李缨雨被问的哑口无言,想反对,但却没有反对的立场。
是啊,她也没事,但是,这毛病说跟他没关系,这又没那么能站得住脚。
“我想见贵府老夫人。”
带着怒气,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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