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林落，表情不变，情绪也很平静，跪坐在地毯上煮茶的时候，整套动作也一如既往的行云流水，不见丝毫凝滞。

煮好的茶水泛着微红的颜色，林落轻轻的拿起茶壶，缓缓的向杯子倒去，那“呼噜噜”的声音，让凝滞的气氛化开了少许。

“请师傅用茶。”

林落眉目柔和，语气恭敬，举手投足间完美的宛若一尊没有灵魂的假人。

原本苏航的表情一直很轻松，直到此时，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缓缓伸手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然后抿了一口微烫的茶水。

“不错。”

两个字的评价，简短的不能再简短了。

林落抿唇一笑，“师傅喜欢就好。”

苏航拧眉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道：“你不问为师为何在港城吗？”

林落低头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师傅自然有师傅的道理，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

话落，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师傅若是愿意解惑，那我洗耳恭听。”

苏航：“……”

苏航沉默良久，突然长叹一口气，“你这丫头聪明绝顶，又素来能忍，我也不知道你都猜到了多少。”

“师傅的意思是让我自己问吗？”

苏航点点头。

林落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含含给我那块玉石，是我……外公的？”

“嗯，那是林檎的珍藏之一，也是他最喜欢的一块玉石。”

“我当年遇见含含，不是意外，是您把她送到我身边的？”

“顾倾含对数字和股市的敏锐度很高，如果没有你，林檎大概会收她做徒弟，所以后来，我让人把她送到了你身边。”

“夜是您的人？”

“不算是。”苏航摇了摇头，“他是我给你挑的保镖，汀能帮你做的事情很有限，而他能帮你做任何事，还不会让人察觉到丝毫痕迹。”

这几句话，让林落想到了江家，夜是为了解决江家准备的吧？

可惜到了最后，她也没有用上。

“最后一个问题，”林落注视着苏航的双眼，极认真的问：“还有哪些人，是您早就为我安排好的？”

严格说来，这不算是一个问题，苏航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列出了一张详细的名单。

“林丹夫妻俩是用来给你积累资本的，你没用上，含含是给你的帮手，夜是给你的保镖，今天那些给你投票的，大多是林檎曾经帮助过的人，不算我安排的，其他就没有了。”

林落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航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我原本是不打算来港城的，但成立金融协会是你外公多年的心愿，我就没忍住。”

他拍了拍林落瘦削的肩膀，“落落，你做的很好，简直出乎我的意料。”

“是外公教的好。”

“林檎能教你的东西很有限，还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林落冲他露齿一笑，保持了好一会儿的完美姿态，终于不在那么完美了。

不止是苏航，这会儿就连晏廷和顾倾含，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把这一关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