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曲小烟沉静的睡颜,付君祁觉得这些时日以来的担忧和劳累都消失了。
“父皇……”后面忽然响起阿遇软软糯糯的声音,付君祁忙将被角给曲小烟掖好,生怕被儿子窥见不该看到的东西。
做完这些,付君祁才转身看向长高不少的儿子柔声道:“阿遇。”
“父皇你回来了真好,以后那些人就不敢在欺负娘亲了。”他虽然小,可是每每上朝曲小烟都带着他,他亲眼看着那些人是如何咄咄逼人的逼迫他的娘亲的。
听到这话,付君祁心中又酸又涩,伸手将儿子抱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寝宫之外才柔声道:“那阿遇还记得,有谁欺负娘亲吗?”
“阿遇不记得了,可他们人很多,娘亲每次看到他们都很不开心,父皇,你能不能把他们都赶走?”在阿遇小小的心里,欺负曲小烟的就都是坏人。
付君祁心中一动,轻轻摩擦着儿子柔嫩的脸颊,“阿遇放心,欺负过你娘亲的人,父皇一个都不会放过。”
曲小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她分毫,可这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伏他,真当他付君祁是死的吗?
如此想着,付君祁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寒气,阿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迷茫道:“父皇,我刚才觉得好冷啊。”
“阿遇,你先去玩吧,父皇有要事要做。”付君祁轻轻在阿遇脸颊上亲了一下,将阿遇放了下来。
阿遇男子汉十足的拍了拍胸口,“父皇你去吧,我会护好娘亲和弟弟妹妹的,不会让他们被坏人欺负的。”
看到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知理的可爱模样,付君祁原本被怒火占领的心中遽然一软,这就是他和小烟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如此懂事,他作为父皇,也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他。
“好,父皇就知道阿遇是好样的。”付君祁用男人的方式拍了拍阿遇的肩膀,笑眯眯的离开。
然而走到金銮殿门口,付君祁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皇上,言王求见。”还未进门,身后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付君祁微微一顿,“大臣们可都来了?”
“启禀皇上,大臣们尚未来。”小太监如实回答。
付君祁身上的寒气又冷了几分,他出去一趟回来,这些臣子都不将他当回事了对吧,既然如此,那他就彻底舍弃了他们。
“去告诉言王,朕在御书房等他。”
“是,皇上。”小太监躬身退下,生怕惹付君祁不高兴。
大约一刻钟之后,付君言见到了坐在龙椅上的付君祁,忍不住关切道:“皇弟,你可有受伤?”
“多谢皇兄关心,朕无事。”面对付君言,付君祁的神色柔和了几分,“朕听闻皇后将科举之事全权交由皇兄,不知此事进行的如何了?”
“启禀皇上,已经进行了三场考试,如今只剩下殿试了。”这也是必须等付君祁回来的原因。
付君祁微微颔首,“可有打探清楚,学子们的站队?”
虽然付君祁很不喜,但他却不得不接受,毕竟历来如此,他想要改变根本没那么容易。
“回禀皇上,此次科举尚有五十余人不曾站队。”说起来付君言也觉得奇怪,但他们这群人却是抱团行事,无论谁去拉拢,他们都不曾有半点松动。
“哦?”付君祁眼前一亮,“可知道他们之间的首领是谁?”
“启禀皇上,是一个叫做方玉生的学子?”付君言如实回答。
“方玉生?”付君祁莫名的皱了皱眉,沉默片刻才道:“来人,宣方玉生进宫。”
“是。”门口的小太监立刻领命下去。
此时京都的风云客栈里,方玉生身边围着数十个学子,他们一个个面露忧色,“方兄,你确定皇上会重用我们吗?”
不怪他们担忧,而是他们人微言轻,在京都更是两眼一抹黑,若是没有靠山,想要走下去谈何容易。
可方玉生说他有办法能让他们自成一派,如今他们有五十余人,看起来不多,但若是做了官,那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进京之后,他们也多多少少被京都的学子瞧不起过,因此他们也不想依靠那些瞧不起他们的学子,而另寻出路。
“各位师兄弟不必担心,自我们进京以来,皇后娘娘就在与京中的文武百官斗法,而每每都是皇后娘娘略胜一筹,但官员就那么多,他们下马了,他们的职位却不能空着,所以请各位师兄弟稍安勿躁。”
提到皇后娘娘时,方玉生舌尖漫过一丝苦涩,当初那个被众人唾弃,被全村人诋毁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他再也触碰不到,也看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让自己成为她的后盾,哪怕她并不需要。
“方兄说的对,大家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且如今皇上已经回京了,若是不出意外,这几日便有一场殿试,难道各位还没有经过殿试就要放弃了吗?”
“刘兄说的不错,我们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对,不能放弃!”这番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等他们回神,才发现方玉生失魂落魄的看着前方,与他相熟的刘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道:“方兄?”
方玉生忙回神,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掩唇道:“无事,只是在想皇上彼时会出什么题目。”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一番恭维。
方玉生莫名心虚,拿过一杯酒掩唇喝下,以掩饰他的窘迫。
恰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疑惑道:“谁是方玉生?”
乍见到宫里才有的太监,所有人都是一愣,方玉生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公公,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太监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方玉生,此子仪表非凡,虽身量不足七尺,但胜在眉目清明,且眉宇间隐有正气,难怪皇上要亲自召见,如此想着,小太监脸上就多了几分恭维,“方学子,皇上亲自召见,还请学子梳洗一番,且跟咱家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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