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驾官话音未落,底下众臣已经群声鼎沸!
“大王!臣参下大夫尤浑,横征暴敛,强取豪夺……”
“大王!您要为臣做主啊!尤浑那厮,轰然率兵入我府邸,强抢我奴隶数百!”
“大王!臣也被抢了一千奴隶,个个都是精壮之辈啊!”
……
王座之上,帝辛目光有些惊愕,看着底下仰头数房梁玩的尤浑,心里也是充满了惊讶:
好家伙,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短短三天已经祸害了这么多人,真不愧是有名的奸臣!
这业余,相当熟练!孤看好你!
玉阶之下,尤浑像是察觉到了帝辛看向他的目光,将自己的视线从房梁上移了下来,停在了自己的脚尖上。
切!一群与我同官阶的家伙叫嚣,不懂的揣摩大王心意的蠢货,坑死你们全部,本大臣也不会受到丝毫惩罚!
“行了,吵的孤心烦,一个个的说,尤浑到底将你们怎么了?”
帝辛心里乐开了花,语气中却充满了不耐,右手敲打着王座,朝堂之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大王!臣参下大夫尤浑横征暴敛,巧取豪夺之罪!下大夫尤浑,昨日领兵去臣家中,强行拿三百斗杂粮抢走了臣三百精壮奴隶!朝歌城中,大王脚下,竟出现如此巧取豪夺之事,贪婪无比之奸臣,这是殷商的大不幸啊大王!”
“如此作为,确实有一些不妥,尤浑,你怎么说?”
帝辛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尤浑: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尤浑这才抬起头,嘴角轻轻翘起,双手朝前一拱:
“大王!苟涛下大夫已经替臣说了:臣用三百斗粮食买了他三百奴隶,所以臣无话可说。”
“尤浑,你放屁!那粮食,我奴隶,你!我!大王,您要替微臣做主啊!”
下大夫苟涛被尤浑气的话都说不完整,弯腰躬身,眼泪横流:你那糙粮,猪狗都不吃,你居然还有脸说!
“放肆!朝堂之上,大王驾前,苟涛,你居然敢当朝骂街!你将大王放在了哪里!”
尤浑猛然回身,右手指着苟涛一声暴喝,吓得对方顿时瘫软在地。
“大王,臣,臣实在是气极啊!”
“好了,三百斗粮食买三百个奴隶,行情价,不亏!都退下吧。”
帝辛仰头打了个哈欠,这群家伙,派了个白痴打前锋,真是无聊透顶。
枉我还准备了数个计划,现在看来,一个都用不上了,那这样的话,只好让你们先咬咬勾了。
帝辛右手停下动作,眼神似有似无的瞄了商容一眼:
“不就是几个奴隶罢了,居然还引得如此兴师动众,这着实没让孤想到。”
商容还在思索帝辛眼神中的含义,突然听到加重念出的“奴隶”二字,双眼骤然一亮,突然想起了帝辛以前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原来却是应在今日!
“大王!请恕老臣直言:奴隶也是人族!也是大王的子民!可不仅仅只是一句‘几个奴隶罢了’!”
以退为进,化敌为友,让他们去承认奴隶的人族身份,进而先抬高奴隶的价值!一点点减轻以后的阻力。
大王,您一开始就想到这一步了吗?
“大王!商容宰相说的对啊!奴隶也是人,怎么可能拿一斗米就买去呢?”
“没错没错,奴隶是人族,与我们一般有血有肉,一斗糙粮就买走,这就是强买强卖,巧取豪夺!臣请大王定尤浑之罪!”
“嘿!苟涛,你这老匹夫,按你这说辞,加钱就能买卖不是?”
“没错!得加钱!”
苟涛被尤浑一引诱,心里话瞬间变了味,说的整个朝堂一片安静,而他也琢磨过来味儿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之上:
“大王,臣气昏了头,不不不,是臣被尤浑引诱,这才说出如此之言!”
帝辛闻言冷笑两声,从王座之上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到了苟涛的面前:
“是气昏了头?是被引诱?孤看你是本就如此市侩吧!原来不是认为奴隶也是人,而是认为自己的奴隶卖的价格低了,跑孤这里鸣不平来了!孤只问你,奴隶是人族吗?”
“是是是!”
“能买卖吗?”
“能…不能!不能!”
“那好!”
帝辛猛然一挥衣袖,转身登上玉阶,背对文武百官,一步一阶,一阶一句:
“尤浑,给孤罢了他的官职,抄了他的家宅,拿了他的一家老小,全部贬为奴隶!送去揽星阁做事!那三百斗粮食,给孤好好留着,等揽星阁建成了,再还给他!”
“喏!”
尤浑大喜,两三步走到苟涛面前:
“奴隶,请吧?”
“大王!不要啊,大王!臣只是一句之错啊,大王!我是殷商功臣,您不能如此对我啊!”
苟涛起身想要向玉阶上爬,却被尤浑一把拦住:
“侍卫何在,还不将这个奴隶丢出去!动作慢着点,可不要伤了他,大王可还要给他三百斗粮食呢!”
“大王!大王……”
苟浪被两侍卫驾起向外走去,声音越来越弱。
而报完仇的尤浑心情也是大好,不只是因为帝辛在背后给他撑腰,更是因为苟涛不会死!
对,就是不会死!
揽星阁十万奴隶可是不能死一个人的,所以苟涛一家都不会死,而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帝辛是在给自己一个保障:他不会卸磨杀驴,自己的小命保住一半了!
“大王,苟浪言语虽有缺,可是却也是实理,奴隶也是殷商子民,还请大王的仁慈能分给他们一些。”
商容见帝辛已经杀鸡儆猴,再次站了出来将话题转了回来。
“宰相说的也是,拿粮食换奴隶之事确实是孤考虑有些不周。”
帝辛转过身,目光扫过众臣,略带戏谑之色,却被珠帘遮挡,让人看不真切。
“孤已经知道诸位的心意,以后定会善待奴隶。只是如今建造揽星阁之事为重,也只能委屈这些奴隶。这样吧,尤浑!”
“臣在!”
“筹集十万奴隶之后,孤只有一个要求:这十万奴隶一个都不能死,若是死了一个,孤唯你是问!”
“大王,这?”
“嗯?”
“喏!”
尤浑“苦笑”着接下“重任”,扭过头看向众臣,目光中更有怨毒:
听见了吧,我还能继续这样干!也只能这样干!都配合点我,不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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