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是个老头，约莫50来岁，也比较善谈，但有所问，知无不言.......

小雨向他打听起了这汾州城的情况，此番这般“景致”，是从何开始的？那些“粉头”姑娘都是哪儿来的？城中是否有“怪力乱神”之事？这不问不要紧，店老板滔滔不绝的一说.....直接把小雨他们听懵了。

其实，来到这汾州观摩了一番，虽然小雨理解“第三产业”拉动内需的运营模式，但是也能感觉到这汾州城不正常，里面肯定有猫腻。一个古代的州府，焉能礼崩乐坏到这等程度？

那翱翔太岳山，还伺机偷袭自己的老鹰，它的主人，会不会就在这汾州城内？

汾州这般畸形的“产业环境”，肯定不是自古有之，实际上，也就是这十来年的事儿。自打大梁制下的汾州刺史卢广陵上任后，移风易俗，改变民生，慢慢的......也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上一次在灵岩镇的时候，被当地“人”给忽悠住了，这一回......绝对不会再被骗了。

放眼观瞧，整个汾州城内，三教九流，士农工商，犹如一个万花筒，不尽然像虞君所说，全是狼心狗肺之辈。好人坏人都有，只不过......心术不正的人多倒是真的。特别是街边那几个要饭的花儿乞丐，天魂小的小雨几乎没看出来，还以为.....他们是灵岩镇外派出差的活死人呢。

小雨带着伙伴们挑选了一家......店老板天魂还算比较“旺”的客栈，订了几间房，准备在这儿住宿上一晚，再深入的了解了解这边儿的情况。

道侠之辈，行走江湖，以斩妖除魔，为民除害为己任！但如果没有妖鬼作祟，只是“人事儿”繁杂，那再污秽腌臜也不宜插手，毕竟存在即合理，天下大了，你啥也想管，那干脆直接去当官得了。

在城里转了一圈，“景致”基本上都差不多，汾州以发展“第三产业”为主，青楼上百家，高低档都有，赌坊数量更是不计其数，倒是经营正经买卖的饭店客栈少之又少。想来也不难理解，客人们来玩，直接吃饭住宿，都在青楼里面解决了.....

那柴大官人还在汾州开了两家青楼，可想而知，这里的买卖有多么火爆！

方法其实很简单，看看天魂之火旺不旺就是了。没有天魂，那是死人，天魂之火孱弱无力，那就是坏人。

故而小雨的态度是，在这儿先看看，逗留上一日，如果确定城中没有脏邪为祸的话，那明日就走，前往河东府。那河东以南，风陵古渡里的鲤鱼精，已经是结出了内丹的妖孽，着实不好对付，也是黑猫大哥重点关注的对象，需要早做准备。

店老板讲完，小雨等人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到底是不是人类的语言？亦或者说，这老头是个疯子，满嘴胡言乱语，扯的不能再扯！

他所描述的情况，本身就怪力乱神至极！比张景箓的尸兵还要邪乎！这个刺史卢大人，一定不是啥“干净东西”！

说起来这卢广陵卢大人，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跟活财神也差不多，通过他的努力，硬是把一个偏远贫穷的汾州城打造成了买卖风声水气，日进斗金的富庶州府。

别的地方赋税都收不上去，但是汾州的赋税，朝廷要都少有多少，而且没有民变，老百姓的生活也还不错，无论是上面的官家，还是底层的百姓，没有不对卢刺史竖大拇指的！并且什么灶王爷啊，还有菩萨神佛之类的都不拜了，全州府的人，都只拜卢大人的神像，家家户户都有卢大人的神龛牌位。

卢大人的生财之道很简单，就是全州府，男人们都去开赌坊，女人们都去青楼里“打工”，看似荒谬绝伦，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但凡听了卢大人话的人家，一个个全都暴富了！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效仿，也就成了现在这般的规模。

店老板坦言，自己穷困，就是因为穷在没有女儿，生了三个，都是小子。只能到赌坊里当个伙计，看看场子，挣不来啥大钱。大钱.....都让那些最早听卢大人话的人，给挣走了，那些先富起来的人......俨然已经形成了垄断。

要是自己能有几个女儿，放在凤鸣楼里当粉头，那钱就老鼻子挣了！隔壁杜老三就是，他家五个闺女，五朵金花，都在百花楼里，老爷子在家等孝敬，那小日子过的真叫个逍遥！女婿们也在赌坊里帮忙，全家挣钱，日进斗金！

至于说......怪力乱神的事儿，倒是从来也没听说过！

“几位客官啊，虽然你们路过汾州，不玩也不赌，走过路过不可错过，有时间啊，去卢大人府邸前跪拜一下，上些孝敬，会给你们带来祥瑞的，我听别人私下里说，咱们的这个卢大人，是天上的财神转世，可神着哩！拜一拜，没坏处！”店老板煞有介事的说道。

小雨微微一笑：“好的老丈，我们会去卢大人府上参拜的，您先去忙吧，我们有点累了，想歇息歇息......”

送走了店老板，伙伴们立刻讨论了起来，纷纷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司马阳说：“朱兄，这个卢刺史，十有**是脏东西，我看......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让纸鼠进刺史府刺探一番，摸摸情况。”

上官月微微皱眉，猜测道：“这家伙.....会不会就是那个老鹰的主人呢？”

虞君一听这话，牙齿咬得咯咯咯直响，发狠道：“如果他真是那鹰妖的主人，那我宁可破戒杀生，也要生啖其肉！”

鱼娘子分析道：“朱公子，不见得这卢刺史，就一定是脏东西，说不定.....他是张景箓一样的存在，也是邪门儿的术士？”

“白猫跟你说的？”小雨嘴角儿扬起，微微一乐。

“不是的，姐姐没说，是我自己瞎猜，”鱼娘子眨眨眼。

小雨鼻息长出，微微沉吟道：“抛开匪夷所思，礼崩乐坏的表象不提，单就这家伙，允许老百姓给他立生祠，建神龛牌位，就能确定，丫的肯定不是活人！活人根本扛不住这般的供奉......”

戴上了尸王“打磨”的新观音玉坠，很实用的一个好处，就是能识别好赖人了！亦或者说，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是人。

店老板说，真正的汾州本地人，日子过的还都算不错，手里基本上都有俩钱儿，不屑于去干一些粗重活，混的最不济的，也能像他这样，开上一间客栈，维持的了生计。街上打把势卖艺，讨生活的，都是一些外地人，跑这儿蹭钱来的。

还有一些来这儿玩的客人，输了个精光，沦为乞丐，亦或者说.....被人从青楼里赶出来，沦落街头之辈，也不在少数。本地人不至于混的那么惨！

小小的客栈，门庭冷落，基本上没啥客人，就店老板一个人看着门店，安顿好房间后，闲来无事，小雨就和这店主攀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