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陆震生此时看得清楚,护着女儿走出火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高价雇佣回来的那个狱督门的杀手。
而女儿身上披的,正是那人的邺火披风,说是千金难求,防火、刀枪不入。在狱督门也只有三件。这会披在女儿身上,莫名地就有些嫉妒了。
而这人一路护送他回府便消失不见,难道是早知道这边起火了?
“是你救了贞贞?”
不管如何,陆震生看到三丫头完好无损,心下大喜,这个女儿长得这般倾城之姿,真出了事,那就是他陆府近来最大的损失。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承诺保护相爷,府上的安危自然也要照顾到。”
柳姨娘的眼神瞬间如刀子一般射了过去,就是这个男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怎么这么巧,自己想烧死那个贱人,偏老爷花重金请了一个什么大侠进府。
柳云枝恨意难平,觉得最近得去寺里烧烧香,拜拜佛了。
陆震生却感激抱拳,“这一次多亏了侠士,陆某必有重谢!”说着,他眼睛放到百晓生与女儿的亲密举止上。
陆贞贞在百晓生腰间掐了一把,小声道:“还不松开我。”
这人,真是逮到机会就占便宜,一路扶着她,就好像她看不到哪里还有火一样。而她浴火出现,在火光映衬下,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陆贞贞毫发无伤,没有半点折损。
“小心!”司徒琰将人带到安全地方,不舍地松了手,退到无人注意的地方。
老夫人上前抓住陆贞贞的手,“三丫头,快让祖母好好看看。”
老太太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尤其是陆贞贞的手,毫发无损,依旧那边白嫩纤细,娇软滑腻。老太太这才重重松了口气,这双小手好好的,就好。
她大大松一口气,和蔼地感叹着,“还好,还好,没事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陆贞贞要不是会读心术,将老太太的心思全看了去,又得像前一世那般傻傻的以为这个府里的,都是她最亲的家人,待她真诚,担心着她。
其实,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披着虚伪的假面在对她笑。
陆贞贞不着痕迹的抽挥手,施了一礼,“这么晚,贞贞让祖母担心了。”
随后,她又给陆震生请安,“父亲也回来了,是贞贞不好,这么晚了,让全府人担心了。”
而这时,一直没有出现的司清秋终于出现了,她一过来,就将陆贞贞抱在怀里,紧紧护着。
“你有什么错,如果不是你命大,躲过这一劫,就是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说着,用几乎杀人的目光仇视着柳云枝,那眼神如刀一般,仿佛要生生将柳姨娘的肉刮下来。
柳云枝默默地躲到陆震生身后,避开大夫人目光,衣角下的身子都在颤抖。隐约中,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是大夫人知道了什么。
“相,相爷,这尸首既然不是贞贞,就快些让人抬下去吧,放在这怪吓人的。”
陆震生挥手,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死的是谁他全然不在乎。
这时,一道声音喊了出来,“且慢!”
是一直站在暗处的司徒琰,他走到众人面前,一身墨色打扮,几乎融入夜色里,偏一身气度无法让人忽视。
陆震生现在对他很是敬重,除了今日救了贞贞,还有这一路上,遇到了一次伏击。
如果不是此人,他也不会毫发无损回来。那些人虽然都被处理掉了,可他看得出,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流寇,现在他越来越怕是自己迎娶了张凝梅,帮着张太守贪墨赈灾银子惹出的乱子。
陆震生压下心中担忧,客气套,“白大侠,您可是有发现?”
陆轻柔从没听到父亲对人如此客套说话,不由得将目光落到面具男身上。她的视线就这样被吸引注,竟挪不开目光了。
司徒琰对于别人的目光感知特别敏锐,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陆轻柔,冷嗤一声,这世上,总有一种白痴的女人,只看男人的长相,让人倒足了胃口。
司徒琰直接抽出腰间长剑,来到死尸面前,只是随意扒拉两下,就从死尸怀里掉出一块烧焦的令牌。
“相爷,不知这令牌可是府上的?”
陆轻柔莫名的身上一抖,再没了痴念,收回目光来到柳云枝身边,轻轻扯住她的袖子。
陆相已经从下人手里接过令牌,看过之后,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
“死人身上为什么有上菀院的令牌?”他眸如寒光,直接射向陆轻柔。
陆轻柔一下子失了分寸,躲到柳云枝身后,“娘,怎么办?”
柳云枝也在心中大呼不可能,曲婆子出门前她明明将令牌收了,如果这死尸是曲婆子,也不可能有令牌。
她一把夺过陆相手中的令牌,左看右看,最终确定就是女儿院中下人的身份牌,而那上面赫然写着,曲菊花。
怎么会是这样?
柳云枝的手开始颤抖,她感觉到明明当中有一只眼睛,将她的全部策划都洞察了去,而她明明收好的令牌,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柳云枝没时间去想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陆震生和全府的都在注视着她们母女,司云娘更是一把夺过她手中令牌,翻看过后,重重的摔到地上。
“你给我出来。”司清秋伸手去拽陆轻柔。
她近来身体大安,怎么说也是将门虎女出身,身体恢复后,之前一身的凌厉也回来了。
她一把将陆轻柔从后面给扯了出来,当着全府的面,劈头狠狠地掴了一巴掌,“是不是你,你自己不知检点,败坏门风,我还没有罚你,你就恩将仇报命人放火。
早知你这般不知道感恩,贞贞就该让你一直困在当街,让千夫所指,万夫唾骂!”
陆震生越听越不对劲,“你在说什么?”
柳姨娘见事情要瞒不住,再让大夫人说下去,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她立即拦住,“姐姐弄错了,柔儿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早上上菀院那个犯错的婢女已经打死了,至于今晚的事,一定是误会,柔儿院中的人,不可能出现在三小姐房里。”
司清秋冷笑,“弄错了?那咱们现在就查查,为什么贞贞的院子会起火,这个婆子到底是谁,谁指使的,你可敢吗?”
司清秋从来没有这样严厉过,她在这个府里,一直是清高的,与谁都不交心,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这样拔尖,陆震生觉得那般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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