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们路上遇到了什么?”陆贞贞想知道阎初雪的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就想去读取她的思想。
她怀疑,许氏的出现,是阎家人走露了消息。
不是她多心,而是生活处处都是陷井,她遇到了太多的阴谋诡计。
阎初雪却是毫无所觉地回道:“这山上,别的都好,就是猴子太多,寺里的师父们都是慈悲为怀,经常会投一些干粮给猴子们吃,导致这些畜生越来越胆子大,都敢围攻人了。”
原来是这样!
陆贞贞主仆三人一副恍然的表情。
阎初雪笑嘻嘻地拉着她往前走,然后一脸自豪地说,“贞贞你看,我没等你,可全是为了准备了这个,如果你和我一同上山,可是坐不到肩舆。”她小声道:“肩舆只有祖父和父亲才能坐,连我母亲都要随众女眷一同走上山,这山有一千多步台阶,走上去,真真是累死个人。”
陆贞贞抿唇轻笑,原来是这样的吗?
肩舆只有两架,陆贞贞和阎初雪一人坐一个,石阶很陡,哪怕她们都很轻,抬她们的师父走的有些吃力。
一路风景优美,峡益山的海拔有些高,气温远比京城要凉,相对的,光照也充足,一夜雨后,万物似被洗涮过一般,色彩越发艳丽。
戒台寺她头一次来,忍不住被山间火红的菊花吸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艳丽的菊花,山石成阶梯状,菊花就沿着阶梯开着。
难得的是,就连视线所及之处,那红一路漫延,似开得没有尽头。
“这里可真美。”她忍不住从内心发出感慨。
阎初雪也是一脸幸福地看着群山,“要不是这山离京有些远,要不是这山上都是和尚,只能随祖父来时,我被母亲允许跟来,我真想整个秋天都住在这里。你知道吗,这满山种菊花还是我提议的呢,足足用了千多两银子,才将戒台寺周边的风景弄的这样美。平时,这里的香火很旺的,因为祖父要来”
陆贞贞一直知道阎初雪很受家人宠爱,只是这样听来,她都有些嫉妒。
雨后,空气越发的湿润,雾气氤氲在山寺间,让佛家肃穆之地多了两分仙气。
蛮秀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四下长满苔藓地寺院,“这山上会不会太过潮湿,住起来不舒服啊?”
阎初雪道:“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寺里有专门给香客每餐都熬薏米浓汤,除湿气的。禅房也多有地龙,每日都会烧一刻钟,保持客院干燥舒爽。”
“没想到戒台寺如此为客人着想,如此一来,倒是比在家还舒服了。”
“所以我喜欢来这里啊,山前山后的风景别提多美了,可不是自家府里那一亩三分地那般憋屈。回头我带你去后山烤鸡。”
陆贞贞惊讶,“还能烤鸡,这不是佛门之地吗?”
阎初雪食指放在唇上做吁声,“偷着吃,才香啊。越是不允许,做起来越开心。贞贞,你有没有做过什么逾越之事?就是越不让你做,你越想的事情?”
陆贞贞一下子就想到昨夜,明知不可为,她还是做了,最后……
有些丢脸。
阎初雪轻疑出声,“贞贞的脸怎么那么红,不会是太阳晒的吧?”她向太阳处望了望,阴天啊!
陆贞贞用轻咳来掩饰不自然,“到了呢,初雪带我先拜见伯母吧!”
阎初雪摆手,“不用不用,祖父来的第一件事,准事带着一众家眷在大殿听方丈讲经,我好不容易逃过了,要不想去凑数。”
到了这个时候,陆贞贞才真的想笑,原来阎初雪邀请自己,可以逃脱这么多劫难,也许她是别有用心,只是这个用心都是小孩子的心机罢了。
“我先带你去禅房安顿,然后带你去后山,这个时节,后山的野果子都熟了,保管能让你心情大好。”
陆贞贞点头,叫蛮秀跟上。寺院的客房在最外围,过了寺院空旷的广场,向左走是寺院的禅房,用餐的地方。演武场中间种着两颗有三百年之久的帝王树,树干粗壮的需要三人合围才抱得过来,站在树下向上看,金灿灿的叶子被阳光照成半透明,一闪一闪的像满树的金子。
陆贞贞极少出来走动,对野外的一切都感觉好奇,对着两颗树都能看好久,惹得阎初雪又是一阵轻笑,带着她向右走。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你茶煮得好,还能研制出那么厉害的胭脂,你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子,不会连京都都没出去吧?”
陆贞贞诧异,阎初雪指着那树,“后山上全是,虽不及这两颗年头久,满山都是白果,一会咱们带上小竹筐,保管你回来,对这一切都不再新鲜。”
陆贞贞轻笑,算是对她的回应。
阎初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久久,随后问,“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这一路,你的表情都是怪怪的。”
“啊?”陆贞贞一下子被提及心事,却不想与人说。
阎初雪却一改平常的嘻嘻哈哈,一下子也失落起来,“曾经的琰世子,京都哪家女子不爱慕,那时只听闻他与相府的嫡女有婚约,都以为是你的二姐陆轻柔,那时,虽然嫉妒,却觉得不算离谱。毕竟,陆轻柔曾经也算有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头。”
“后来,知道是与你有婚约,众人的确嫉妒的有些丑陋,谁让你的脸毁了。”她说得真情实意。
陆贞贞却听得不太是滋味,怎么和她有婚约,就都嫉妒不满,陆轻柔那么矫揉造作的女人,竟然比她还相配?
“初雪与我说这些,怕也是情根深种吧?”
阎初雪脸上染过淡淡的绯红,“琰公子那样俊杰,谁不爱慕呢,就算不论外貌与家世,只论人品,也从未见他与哪家女子暧昧,更没有听闻府中有陪房。这样洁身自好的男子,将来成婚,就算对夫人没有浓厚的感情,定也能敬重。这样的清贵公子,整个京都,不,整个北商,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陆贞贞默不作声了,原来一个人的好,不止她自己能看到,别人也能看到。他大婚,想来难过的也不止自己吧。
“马上就是别人的夫君了,我们不聊这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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