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蛮秀命人将白日里县主定制的那物抬了进来。
司徒琰看着眼前用红绸盖着的物价,和自己幻想的小小荷包相比,好像大了一些啊!
陆贞贞能读人心事,慢慢就养成了爱察言观色的习惯,虽然她始终不明白,为何读不到司徒琰的心事,却能看清楚,那脸上的傻笑没了,换成了一脸的失望。
“你以为我准备送你什么?”陆贞贞。
司徒琰这会可不敢惹贞贞半点不满,立即换上笑容,“不管是什么,贞贞送的,我都喜欢。”
外面俩侍卫直咧嘴,“他们家门主什么时候是这样没毛病的人了?挑剔呢?条件呢?苛刻呢?”
唉,人比人,没法比啊!
陆贞贞知道他是在故意哄自己开心,可这话听进心里还是很舒服,她也不卖关子,走到那东西面前,伸手揭开上面的红绸,露出来的是一件带着俩轮子的椅子。
司徒琰懵了,“这是什么?”
陆贞贞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只是在睡梦中梦到司徒琰不利于行的样子,很是为他难过。然后她那镯子空间就出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带轮子的椅子。
可是她不能直接将那椅子拿出来,因为那上面的许多材料是她两世都没见过的东西,她怕解释不清楚。
人醒了,也睡不着了,就去做了饭,之后去了后园常坐的凉亭,照着脑海中的椅子画了一个草纸。带着红绸他们走了三家木匠铺子,遇到一个心思灵巧的匠人,才把这椅子拼凑出来。
别说,人坐上去,由人推着方便了许多。
美中不足的是,镯子空间里的那个椅子,她坐上去能自己走的,而她弄出来的这椅子却不行。
“轮椅,你坐上去,我推你出去转转。”
司徒琰重复,“轮椅?椅子还可以安轮子?”
陆贞贞搀扶着他,坐上那椅子,一种全所未有的新奇,司徒琰觉得很奇怪,虽然这种被人伺候着才能行的感觉并不好,却比只能躺在房中,或者由人抬着出行的滋味好一些。
正好,有小丫鬟端着托盘过来了,陆贞贞见了,道:“面好了,去后园的凉亭用吧,那里晚风凉爽,风景也不错,适合你慢慢用。”
司徒琰自然没意见,难得的,能与贞贞这样宁静又美好地相处时光,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猜忌设防,如能一辈子这般相濡以沫,他倒是希望永远站不起来了。
陆贞贞推着他坐到石桌前,小丫鬟极有眼色地将面放在石桌上,那面才做出来的,很香,有炸辣子的香味和油泼蒜泥的混合香。
司徒琰是真的饿了,闻着那香味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面放好后,陆贞贞看了一眼色,眉头就蹙起来。
她看向蛮秀,这里哪还有那丫头的影子,不由得苦笑。看来,这丫头也胆肥了,这是自作主张帮她出气呢。
“算了,我亲自为你煮一份吧。”她说着,就准备端着那碗面离去。
司徒琰却是一把抢过面碗,“别拿走,这面看着就香,红通通的,很有食欲的样子。”
“可是你饿一天了,不适合吃这些。”
司徒琰已经拿筷子搅拌面条了,手指宽的面在满是辣子碎的碗里细细搅拌均,下面还有烫熟的豆芽,油香混着面香蒜香,他挑起一筷子就放进嘴里。
第一感觉就是香,这油波的辣子太香了,他在蜀中呆过一年,这面一入口就觉得地道,正宗。
第二感觉就是,辣啊!前所未有的辣,他不是很能吃辣的人,因为这东西引进北商还没几年,多数人还吃不惯,只有蜀中那边人爱吃。他回京都后,这口味也淡了下来。
可是在贞贞面前,怎么能说不行呢!不管怎么受不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吸溜吸溜地就是吃了两大口。
最后不知是被辣麻的,还是适应了,总之,一海碗的面都吃掉了,肚子也饱了。
“府上的厨子手艺很棒,这面煮的好吃。”
蛮秀躲在一处花圃后面,见到司徒琰吃的那么开心,忍不住扯断眼前的爬藤,“那许嬷嬷怎么回事,叫她做得油一点,辣一点,这人竟然全吃了。”
素锦这时来到她后身,也是跟着气恼,“那算什么,我叫于师傅给他送劣质的茶叶水喝,他竟然也喝了。我看啊,这人,不但脸皮厚、不要脸,还能忍。咱家县主算是完喽。”
蛮秀不高兴,“县主能原谅他,我想,多半是这人长得好看。可我不喜欢他那张小白脸。敢让咱们县主半夜哭那么多回,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素锦推了推蛮秀,“你有主意了?”
蛮秀眼睛往天上一翻,点头,“我有主意了,不知道行不行。”
素锦忙道,“说来听听,我给你参谋参谋。”
另一边,司徒琰表现的极其淡定,可是他再淡定,那涨红的脸,不断下落的汗,还有肿涨得老高的嘴唇都出卖了他此刻的难受。
陆贞贞叹气,“红绸,你去将我的茶具拿,我想在这里坐坐。”
司徒琰立即道:“将我的凤求凰也一并拿来。”
陆贞贞看向他,司徒琰道:“佳人相伴,有景有茶怎么可缺琴音。”
陆贞贞垂头,“可惜,我九岁就去了庄上,并未习得音律。”
司徒琰道:“知已难寻,佳音难觅,这琴也只有母妃在世时我习过,后再无精进此道,贞贞不懂音律可是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献丑了。”
陆贞贞忍不住噗嗤一笑,要不是想装做没原谅他的样子,板着一点脸色,真的要被他这嘴给哄死了。
“油嘴滑舌,信你个鬼。”前世她就知道,锦王世子精兵法、擅武艺,音律更是造诣非凡,在这里骗她,她什么都知道的好吗。
司徒琰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刚刚那面,好吃是好吃,油的确放得有点多,变得油嘴滑舌也是自然现象。”
陆贞贞怕他这么晚了,吃了大油的东西不好消化,又怕他空腹吃那么辣的面伤了胃,煮了一壶红茶,没有任何花哨的茶艺,只是用稀释的灵液冲泡了一壶红茶让他喝。
司徒琰胃难受,喝了热茶觉得嘴更肿了,可胃里的灼烧感却是消减了不少。
他知道,定是贞贞在茶里加了珍贵的药液,面上不肯原谅他,心里怕是早就心疼的紧,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心地给他做这件轮椅了。
情意瞬间浓溢出心田,一守情意绵绵的长相思从指尖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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