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峻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想追去去揍人,可身上衣衫都湿了,抹了一把脸,愤怒地一脚将面前固定在马车上的小几踹得个稀碎!
“该死!”
车夫吓得慌了神,忙问,“世子爷,咱们还去吗!”
司徒峻憋了一肚子邪火,扯了扯脖领子,“走!”
但他心中将愤怒都转嫁到了陆贞贞身上,要不是她不知廉耻,怎么会有今天的波折。他发誓,再见到陆贞贞,定要她知道,给自己丢人是何种下场。
司徒峻胡乱扯掉身上半湿的袍子,信步进了天香楼内,他是这里的常客,自有人热情相迎。
锦王府内
六初从建彰院进了王府,才一跳进去,就有一道凌厉的剑影泛着寒光逼近,她立即将手上的玉牌伸了出去。
“百灵堂人!”
剑光一收,黑影也不见了,六初吁了一口气!
建彰院是防守最森严的院落,也是他们狱督门进入锦王府最方便之所,此处是司徒琰的宅院,绝对不许外人进入的场所。
此时她人在后院,前院一片吵杂,奴婢下人一盆又一盆的热水端进去,又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
她扒着窗口屏住呼吸倒挂在房梁上向内室看,还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一道掌风向她劈来,逼得她不得不从梁上落下。
原想着,要是不认识的人,还要费力解释,没想到却看到那张日思夜想,已一个月没见的脸。
“墨雨大哥!”六初激动不已,只觉得一颗空寂的心胀满酸涩,她冒险进来,为得不就是见他一面吗。
墨雨原本以为是那两房的人来窥探消息,看到俏生生的小丫头赤红着一双眼,包着满眼的泪凝望着他,当下就傻了。
“六初!你怎么来了?可是华荣县主出事了?”
六初摇头,眼中思念的泪水没挂住就落了下来。
墨雨还以为是自己那一掌吓到她了,心中有一点嗔怪,“你进来也不知会我一声,刚刚我要是没收好力,真劈到你该怎么办,你来是为了主子?”
六初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他,见这人左问右问的,都没有一句想她的话,委屈更大了。
墨雨心下一慌,“唉,你别哭啊,我也是担心你!”
“墨雨大哥也担心我?”
她眼睛上还挂着泪呢,见墨雨点头,想也没想,当即扑进他的怀里。
“墨雨大哥!”
墨雨整个人都傻了,他们狱督门的人严禁有私情,更不可以背着主子私相授受,这条门规并不算苛刻,就算不是狱督门,哪个高门贵府也是不允许下面的人私相授受的。
所以他们一直遵守的极好,从不动情!
墨雨二十四年来,一直禀着门规不敢进犯半分,当然,也从未进过女色,今日被少女扑了一个满怀,当下心脏不受控制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磕绊地问,“六,六初,你怎么了?”
六初发觉自己失态了,脸色涨得通红,羞垂了头说谎道:“没,没什么,只是刚刚以为要摔死呢,吓到了而已。”
墨雨感受到怀中一空,竟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他看着面前羞红了脸的小人,心中多了陌生的怜惜。
要是能将她再抱到怀里感受一次多好,他想知道心中空掉的感觉是不是因为这个?
但他忍住了。
“六初,你回府可是县主知道了消息?”
六初努力掩饰好情绪,点头道:“县主听说了爷受伤了,担心的不得了,可是县主进不来,叫奴婢进来打探一二。”
墨雨叹气,“张太医在忙了,这么许久也没出来,不知如何。爷不让别人替他救治,耽搁了一路,伤势怕是不容乐观。”
六初咬唇,如此回复,我怕县主更担心了,不如我在府上等了一等,有了消息我再出去?
墨雨担心,“你久不出去,县主担心怎么办?”
六初忽闪着水润的杏眼,娇羞地偷瞄着墨雨,“我不出去,自然就是没消息,没消息就等于好消息,县主不会急的。”
墨雨被她盯得有些呆愣,点了点头,耳尖莫名地也红了,“也是。”
六初见他这般,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越发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墨雨大哥,王妃是识得我的,我忽然出现在府上,要是被她的人撞见总不好解释,不如墨雨大哥带我去你住处坐一坐等消息吧!”
墨雨感受到手心里被塞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揉捏下去手敢特别好,这一握,竟是心口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涨涨的,跳得厉害,有一股子血液从心口往脑门顶冲,脸涨得更红了。
“六初……”
六初想着,豁出去了,错过这一次机会,也许再没有说出口的勇气了,看了一眼墨雨紧抓着她的手,大着胆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墨雨彻底懵了,要说之前是怎么回事他还不清楚,这一下他算是明白了。
“六,六初?”
“墨雨大哥,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墨雨的心莫名的欢腾,欢腾的感觉浑身都冲满了劲。
六初喜欢他,眼前秀秀气气,文文静静的丫头喜欢他。
“我,我也……”
他想到了规矩,话到嘴边噎了回去,他是主子身边最贴身的近卫,是绝对不允许有私的。
他不敢触犯门规,可手又舍不得松,涨红了一张老脸,从没有这样难受过。六初有些难过,声音都带了哭腔,手担了出来,“墨雨大哥不喜欢我吗?”
墨雨怎么会不喜欢她,他还是第一次对女孩子心动,见她难过,紧张的四下偷看,拽着六初进了后院侍卫房间。
第二间就是他的宿舍,不大,却是独居,也算是体面。
六初一被拽进门就有些怕了,可是她没逃,看着房门被哐当一声带上,暗恋了那么久的男人就在眼前,周身,鼻尖、眼里,充斥着都是属于他的气息,六初声音都因为紧张而结巴了。
“墨雨哥哥,我,我只是,我们……”
墨雨不知她在紧张什么,冲进房中将凌乱的杂物抱到一起统统塞进了床下,“六初,你就坐在这里等就好了,我去外面给你打探消息,主子那边一有消息我就来告诉你。”
他说完,搓了搓手,深深看了六初一眼,俏生生的小丫头就站在眼前,一身湖蓝色镶蓝边的高腰裹胸坠地侍女裙,比在王府时灵动漂亮了不知多少倍,这一眼看得他差一点舍不得转身。
还是一咬牙,走出门外,将那份心动关在了门里。
六初望着忽然合上的房门张了张嘴,心中说不出的空落落!贝齿咬了咬下唇,想到这是他的房间,不由得又害羞起来。
“他要是不在乎我,又怎么会这么担心我,嘿嘿!”随即她来到床前,掏出床下塞的脏衣服。
洗是不能了,她却是看到了有破损的衣角,找到了针线,将扯坏掉的地方全都修补了。
陆贞贞在府门外一等就是二个时辰,心焦又难耐,天渐渐黑沉下来,没等到六初出来,却是等来了王妃。
王妃齐若英端着一身倨傲的架子从府内姗姗走出来,站在大门前果然见到停在街口的马车,黑沉了脸。
“去,将那车里的人请过来。”
她身边的嬷嬷立即应声去了,一路快走就到陆贞贞所在的马车前,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挑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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