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这样做好,无非是想要她再心生感激,想让自己对她唯命是从,再将自己的所有都拱手让给陆轻柔。
可惜,今生柳氏还想这样欺骗她,简直白日作梦。
她乖乖巧巧地应着,“谢父亲。”
她故意没有谢柳氏,就是想告诉柳氏,她只是一个姨娘,而自己是嫡出小姐,她不配。
陆震生是男人,没想那么多。他这会看陆贞贞就像商人看到了赚钱的商机,眼中全是利益,甚至越看越满意。
这个女儿从乡下回来,没有一丝粗鄙,反倒是娇娇弱弱的,美的我见犹怜偏又有着一股子端庄雅致,倨傲的气质。明明相貌媚态天成,偏又看起来纯真好骗。
这样集矛盾于一体的女儿,竟是他的嫡女,这让他很是欢喜。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女子,最是能讨得男人欢喜。
他顺着柳氏的话点头,“还是你有心,三丫头过于瘦弱,是要好好补补,那就将她的院落也照着四丫头的份例再加一份!”
柳氏在陆相那得了好,脸上的笑才勉强维持住。
管家应声去操办。
许氏直接炸了。
“大伯,是她害娇儿落水啊,你不罚她,还赏她东西,这不是告诉府里小辈,做错事不用惩罚,还有奖赏吗?”
陆老太太脸色也不好,“三媳妇说的对,贞贞是做姐姐的,犯了这样大的错,相爷你怎么还赏她。你这样偏袒小孩子,不是一家之主的做风。”
陆贞贞有前世的记忆,如今又有了读心术,她看懂了陆震生对她好的目的,可别人显然没看出来。
三房和老太太的为难,让司清秋阵阵难过。
她替女儿委屈,这些人欺人太甚。
她出声就要质问许氏,陆贞贞率先先开口道:“祖母说的是,贞贞让长辈难办了。贞贞没有做到姐姐该有样子,害妹妹落水。祖母的话,贞贞谨记于心。可是贞贞想知道,那个真正害死紫苏的人是不是也会严惩。等到父亲抓到真凶,会公事公办,将她交官法办,一命偿一命?毕竟,我走时,紫苏已经在岸上,人还没死,如果大家不相信我,祖母赏我的两个丫鬟绿萝和红裳可以为我做证。”
许氏眼神闪烁,一脸的心虚,此时她还真怕相爷会应了陆贞贞的请求,仔细彻查,那就糊弄不过去了。
她拿眼神不住地看向柳云枝。
柳云枝拿眼睛狠狠地剜了瞪了许氏一眼后,在陆相开口之前,一把扯住陆相的衣摆,一声惊呼,就往他怀里钻了进去。
“相爷,妾身怎么发现大夫人房里好多血啊?妾身好怕,那么多血,不会是死了人吧?”明明已经近四十的人,做起小女儿姿态来一点不知羞怯,更是没有违和感,真是十年盛宠如一日。
陆震生这时也将视线落进房中,眼中是满满的厌恶,当看到那一地的血时,神色震怒。
“这是怎么回事?司氏,你在这房中做了什么?”
许氏也往屋里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暗喜,“天啊,这么多血,难道是杀人了?陆贞贞,你还真是不详啊!”
陆贞贞不想打草惊蛇,柳姨娘指使碗莲下毒一事她要装作不知,这样,柳氏才不会在她还没有站稳脚跟时,再次急着出手对付她。
她在想,要怎么解释屋内血渍,就听母亲一改平时万事置身事外的态度,将她护在身后,看了众人一眼,这才道。
“媳妇这些年一直病着,一直未曾向母亲和夫君请安,彼此说起来,也多年未见了。今日倒是难得大家都过来了,只可惜我这破烂的身子不中用,没能挑起当家主母的责任。更是让我儿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以至于六年未回,一回就受了人一掌,我这心着实难受。”
许氏脸色不好,这话就是针对她的,脸子就有些挂不住。
陆贞贞深知这个三婶心无城府,受柳氏撺掇,才和他们作对。于是她故意在旁边添油加醋道。
“母亲,贞贞真的是受诅咒的命吗?如果是那样,为何舅舅会仅凭三万大军就打退了辽国人?而且就在舅舅得胜后,贞贞原本病着的身子,忽然喝了祥瑞赐的福水就好了。如果我不是不祥之人,又是四妹害我落水在先,为何只有我受罚问责?”她对着司氏说这些话,眼睛汪出一洼眼泪。
司氏心中钝疼,恨恨地看向陆相,“胡说八道,说这话的人是想诅咒你舅舅打败仗,诅咒国运昌盛吗?”
司行掣才一回朝,就委派众人凭寇匪去了,谁敢说盼着他打败仗啊!
陆震生果然沉下了脸,怒瞪许氏一眼。
“以后不祥的话就不要说了,没有人怪你。至于你四妹妹……”陆相本来想说,你四妹是三叔的女儿,他不好代管。
结果他一沉吟,许氏以为要反罚女儿,当即不干了。
“陆贞贞,你别扯开话题左顾言它,我们现在问的是,为何这屋子里有这么多血?”
陆贞贞扭头就扑进司氏怀里,故意哭得一颤一颤的。
其实,司清秋到今日才知道,这个府上的人都是什么嘴脸,既然她们不想她好过,还想她死那她也没必要忍着了。
她拍了拍陆贞贞的肩头,努力压下想咳的冲动,扬手狠狠打了许氏一巴掌。
“放肆,我还是这府里的大夫人,长幼尊卑,我是你长嫂,你有什么资格到我院中来指责我女儿?”
司清秋的一反常态,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许氏捂着脸跑到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用拐杖杵着地,拐杖撞击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老大媳妇,你眼里可还有我,可还有你的丈夫?”
司清秋原是兵部侍郎独女,她上边有三个哥哥,所以从小受全家人娇宠,任性又单纯。被逼嫁给陆震生后,她悲春伤秋,没有想过如何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她也不在乎这个位置。
今日打了许氏,又被老太太叱责,她干脆道:“我眼里就算再有老夫人与夫君又如何?这府里可有我们母女的位置?”
柳氏见机忙上前装贤良,“姐姐,你快消消气,三夫人也只是心疼四小姐,有些爱女心切了,可我们是晚辈,您怎么能这样对老夫人说话呢?”
司清秋回眸,看到柳云枝那张二十年如一日,未曾衰老半分的脸,想到她这个二嫁的姨娘拥有现在的今天还不知足,还收买碗莲给自己下毒。
这一次扬起的手,落下的更狠了。
“啪!”
“啊……”
柳云枝不防,被扇的一个趔趄,后槽牙都要掉了。她不受这个委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姐姐,贱妾说错了什么让您这样不高兴,那就让我跪在这里,向您赔罪吧!”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