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音觉得没必要,因为她的身子近来一直好好的,就是听了杜凌岚出冷宫的消息后,才没了胃口,导致现在见不得一点荤腥。
“不用了,天色都晚了,兴师动众的再落人口实。”
陆贞贞却不依,“娘娘,您是想让妹妹出宫都不放心吗?您没一个好的身体状态,又怎么和杜嫔争斗呢!”
她对红淑使眼色,红淑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还梳着丸髻,并未成年,却是主子宠在心尖尖上的人。
立即附议,“娘娘身子重要,您这样惫懒着,不能伺候皇上,几次下来皇上厌烦了不来了,娘娘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司音音猛地又坐了起来,“是,我不能没有皇上的宠爱,不然,那些看我眼红的人,还不知要怎么踩我。”
她慌忙下地直奔到梳台前,看到镜中自己的样子,惊呼出声,“快,帮我梳妆,传太医,给皇上送消息,称我病了。”
陆贞贞过来抓起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娘娘,您冷静,莫要失了分寸啊。”
许久,司音音长长吁了一口气,“是我太不经事了,竟是这般失了稳重,多亏妹妹拦着,否则现在不知又招了哪位妃子的恨呢。”
不一会,太医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张琮。张琮受司徒琰的嘱咐,自然要看顾婵嫔一二,听到她不舒服,立即过来了。
司音音哪怕明白该打起精神来,可就是累狠了一般无精打采,还隐隐的有些腹痛。
张琮诊完脉,神色如常,陆贞贞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她看错了。
结果就听张琮问:“娘娘小日子这个月可准时来了?”
司音音摇头,秀珠立即在旁回道:“娘娘自幼身子弱,小日子总是不准的,有时两个月来一回,有时候四十天。”
张琮:“臣诊娘娘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此脉象正是气血旺盛养胎之现象,臣在此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陆贞贞听了,也是欢喜,可又有担忧,“可娘娘的月事一向不准,不会出差池吧?”
“臣虽不精通千金科,细脉还是没问题的。三小姐放心,娘娘只是气血较常人弱,养胎时多加注意,无碍的。”
司音音的眼睛也不似刚刚那般没了神采,拼射着闪闪的光问着,“当真?”
“当真。”张琮道。
司音音一把握住陆贞贞的手,“如此一来,我就不怕她了。”
秀珠高兴,口无遮拦地道:“咱们娘娘本也不必怕她,都是嫔了,您还有称号,见了面,比她还高一阶呢。”
司音音轻轻叱责了秀珠一声,“别胡说。”
没片刻功夫,这样的好消息就传将了出去,陆贞贞是亲眼看到皇上是如何兴奋跑来,将司音音高高抱起,又是如何厚赏了椒房殿的所有宫人。
就连她这个即将出府的人,都赏了一匣子金瓜子,可见皇上有多开心。
看到这些,陆贞贞难免想到前世,眼前的九五之尊曾也是她的夫君,只是他们二人之间好像从来没有如此亲密过,究其自己那么快失宠的原因,与她沉闷胆小的性子有关吧。
她默默地收敛了眸子,看多了,她怕掩饰不住眼中对司徒栾的厌恶,虽然早就没了感情,毕竟是收取她性命之人,她怕恨意被人发觉,早早退了出去。
只是司音音是个好人,如果轨迹还按前朝那般上演,幽庆帝是个短命的皇上,江山易主时,因因生下了皇子,可否会恨会不甘心江山与她儿子无缘?
这些思虑还早,陆贞贞觉得不是她该考虑的。
司音音从初入宫时的九品贵人,短短一个月里晋升为七品的婵嫔,再到得知有孕,接连再次封赏为四品的贵媛了。
司音音的受宠古往今来也只此一人,不知羡煞嫉妒坏了多少人。
陆贞贞已无暇再去担忧她,宫门一开,她就离宫了,婵贵媛额外交待了要用轿撵将人送回去,不能慢怠慢了,如此可见,她是个会做人的。
陆震生被关押在都察院的监牢里,意外的是,他的案子迟迟没有审。现下陆家无关人等虽然都被赦免,到底成了一众平民,二房一家也被牵连,一同拘在老宅,丢了官职。
陆贞贞被宫人带走,走前也没言明原由,陆家上下人人自危,日子过得更是胆战心惊,如今有下人看到大门前的御林军撤了,还停了一顶软顶小轿,不由得皆为好奇。
陆贞贞下来时,有那眼尖的立即喊着,“是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
陆老太太还住在慈安堂,全府除了她这院的下人还在,有人得了风,连忙跑进内室传话。
“老夫人,三小姐回来了,看样子,气色很好,如今正往您这院子走呢。”
陆老太太中风后,落了个口斜眼歪的结果,说话多少也有点口齿不清,要不是之前身体底子被灵泉滋养过一阵,这一次怕是挺不过来了。
陆贞贞一进来,声音轻快地道:“祖母,不知您在府上可听闻了,皇上大赦,父亲的案子不牵连家眷,咱们都自由了。”
陈氏伺候在侧,激动地落下泪来,“此话当真,你可莫要哄骗二婶。”
陆贞贞点头,“再真不过了,皇上圣明,绝对不冤枉好人,说这一次调查,如果二叔并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二叔很快也能出来了。圣旨应该随后就到。”
陈氏高兴的直接哭出了声,好半天才止住了激动,一把拉过陆贞贞的手,“贞贞,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一次你入宫,二婶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日日不安,就怕你有个不测,咱们什么也做不了。”
陆贞贞就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全部学舌了一遍,拿出皇上赏的金瓜子,“祖母你看,有了这一匣子金瓜子,咱们再省着点用度,日子挺个一、二年不成问题的。”
老太太说话含糊,开口之前,口水先往外流,看得陆贞贞一阵恶心。
“你二叔,二叔要是能出来,我,我还跟着她们过。那些,那些个金子,就,就放祖母这,我--给你管着。”
陆贞贞眼波微凉,这人都到了无人伺候已不能生存的份上了,还想摆掌事的谱,那可不行。
“祖母,您这身子还病着,拿了过去也用不上,现在府上的钱财都被抄了,这些金瓜子还要用来度日呢。”
陆老太太看着陆贞贞身上水缎子穿花摆着的石榴裙,那面料一看就是极好,头上还簪了两只赤金红宝石发簪,手上也戴着镂空的掐丝海棠镯子,通身的贵气,哪里像是受难的落魄小姐。
她感觉到陆贞贞不给,一个前扑,就去够那匣子金瓜子,半个身子不顺畅,嘴里还不饶地叫喊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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