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贞这会觉得身上越发不舒服,干脆找了个凳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轻轻啜饮起来。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承认,看来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嬷嬷可有什么办法?”
王嬷嬷跟随着司清秋嫁来陆府,已经多年没动用过私刑了,可不代表她不会用逼供那些手段。
王嬷嬷一把揪起碗莲的头发,斥道:“现在你要承认,还有机会,不然别怪嬷嬷不顾念这些年的感情。”
碗莲撕咬着嘴唇,一脸的坚定,“奴婢真的只是不小心,跟本没有害夫人的心思。”
陆贞贞放下茶盏,“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没有理由谋害主子,定是受人指使,嬷嬷不要被她欺骗了,势必问出幕后之人是谁。”
王嬷嬷会意,拿出帕子直接堵上碗莲的嘴,又从身后笸箩里拿出一根针,压着她的肩膀对着碗莲的身上就扎了下去――
“啊……”碗莲疼的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太阳穴处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全身抽搐,大颗大颗的汗落了下来。
“老奴还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贱婢,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老身的眼晴,到底说不说?”
碗莲脸色发白,人直接往地上摊下去,眼看就挺不住了,王嬷嬷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司氏看不下眼,便道:“先停下吧。”
王嬷嬷一把将她嘴里的帕子抽出来,松开手,碗莲像一摊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脸上失去血色。
王嬷嬷想到夫人这些年身子吃了那么多药,可身子从来不见爽利,就恨不打一处来,越发觉得碗莲可恶。
“你,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她一边说着,伸手又在针孔上拧了一把,痛得碗莲又是一声嚎叫。
“我……我真的是不小心,只有这一次……”
陆贞贞起身,走到碗莲面前,看着她因汗水浸透衣衫也不肯松口,知道小打小闹对这个骨头更的贱婢没有用处。
“我看你是不会松口,不过我刚刚从厨房回来时,正好逮到一只毒蝎,听说这东西被蜇一下不但奇疼无比,毒素扩散时,人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久无药用人会痛苦死去。”
陆贞贞把口袋拿到碗莲的面前,那里面果然有一个小东西在动来动去。
“嬷嬷,把她的手放进去,既然绣花针太细太小,不能让她开口,就让蝎子毒针来试试效果吧!”
女子都害怕这些毒物,碗莲本就苍白的脸,一听说要用毒来逼她,用力挣扎向后躲。
王嬷嬷一向孔武有力,碗莲往后躲,她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扯着碗莲的手往袋子里伸。
因为太过用力,陆贞贞都听到了骨断的声音。
“不要,不要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碗莲求饶,王嬷嬷一松手,碗莲被扯的那只手直接变型了。
她拖着左臂,神色再没从前的淡定。
“是三夫人,三夫人叫我给大夫人的药里放甘遂,让您的病一直拖着好不起来,她给了奴婢二百两银子,就因为忌恨当年你折了她面子一事。”
司清秋听了,胸膛一阵起伏,开始不停地嗨咳,王嬷嬷连忙上前给她顺气,并劝着,小心着身子,不能动怒的话。
陆贞贞这一次却没有动,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碗莲,眼眸深处的红色收敛,蹲下身,一把捏起碗莲的下颚。
碗莲眼中有着怨毒,嘴角全是被自己咬破的血迹,她声音发颤,嘴角却噙着坏笑。
“三小姐,奴婢已经全都招了,你还不满意吗?”
陆贞贞一甩手,将人重重摔到地上,随后她手心多了一样黑色的药丸,掐着碗莲的嘴巴塞了进去。
“碗莲,你想挑拨离间,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吗?我刚刚喂你的是颗毒药,一个时辰内我不给你解药,你会肠穿肚烂,全身生疮流脓最会溃烂致死,说,到底是指使你的?”
直到这个时候碗莲才觉得三小姐可怕,一个在乡下庄子生活六年,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竟然这般难骗。
就连精明世故的王嬷嬷都信了她的话,三小姐竟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扒着嗓子用力的咳,希望能将药丸吐出来。
陆贞贞冷嗤出声,“你当我拿出来的是什么?我的师父是隐士神医,他给我的毒药只要沾了你的唇,这毒我不解,你就别想活。”
这时碗莲已经感受到不对,她腹部一阵阵翻腾,那种疼痛就好像来自灵魂的折磨一般,远比身上针扎的痛要厉害的多。碗莲满地打滚,可是那痛却没有缓解一丝一豪。
“三小姐,三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她挣扎着,努力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那疼痛慢慢有所缓解后,她大喘着气又道。
“是柳姨娘,是柳姨娘叫奴婢下得手。柳姨娘叫奴婢在药里下毒,让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等到久得时日久了,再将夫人毒死,就不会被人怀疑。奴婢家中母亲病了,需要银两看病,我哥哥死得早,母亲只能依靠我,如果我不听话,姨娘会把我发卖到窑子里去的。”
陆贞贞呵呵冷笑,“你以为,当你没了可利用价值时,柳姨娘还会允许你勾搭她的儿子?”
碗莲原以为今日所遭受的折磨已经到了极限,只要她挺过去,只要她不说实话,她还能过上好日子。
可陆贞贞一句话将她彻底打入深渊。
“你什么意思?”
陆贞贞起身,在碗莲的腹部轻轻碰了碰,“我本想饶了你的,可你私心太重,触怒了我的底限。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你早点承认,免遭了这一身的苦,还能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这个小杂种,做上万利源的妾也不是难事,现在,你的出路就只剩下一条。”
陆贞贞越过司氏,看向王嬷嬷,“嬷嬷,找到她的卖身契,将她直接发卖给人牙子吧,这种贱婢,只配去最低等肮脏的地方。”
司氏几次张嘴,最终将话咽了下去,她躺下身子,脸对着窗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咳着,对柳氏的陷害,竟没有一丝半点的气怒和报仇的想法。
陆贞贞很不解,为什么母亲从来不争取,那眉间永远化不开的愁云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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