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庆帝正不知该如何拿他是问呢,见右相直接戳破山何图是假的,借机大发雷霆。
“陆震生,你身为左相,领导一众朝臣,竟是这般急功近利之辈,山河图如此至关重要之物,你竟然查也不查,就敢呈到朕的眼前,你如此敷衍行事,眼中可还有朕?可还趁得起你陆相之职?”
陆震生汗都下来了,他跪地求饶,“是微臣糊涂,见皇上为赐藩一事烦心,这才在没有查问清楚的怀况下被人愚弄。还请皇上恕罪啊。”
右相的女婿可才被罢免发配林海了,他不过是懈怠公务,陆震生却是欺君。
女婿都倒霉了,陆震生也别想好过,纪止衡直接出列道:“陆震生呈假图面圣,实属欺君,怎么可以是一句被人愚弄就混淆搪塞的。皇上,老臣以为,他如此行径,实属罪大恶极。如果不给一些教训,下面的朝臣有样学样,将来皇上所看之物,所听之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都不可知了。”
幽庆帝直接将手中陆震生绘制半宿的图纸揉烂成团掷到他脸上,“陆震生,你好大的胆子。”
陆震生直接跪了下去,“皇上,此图一直为机密,又久不问世,臣一直不查误以为真,也是情有可源,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饶恕臣此次失察之过啊!”
右相却是不依不饶道:“皇上,此事要说是他人所犯,还可饶恕,可陆相是当朝宰相,手中握着我朝半数朝政审核,他在其位不谋其职,如此莽率行事,不配丞相一职。”
陆震生还想辩驳,幽庆帝直接下令道:“来呀,传朕的旨意,陆震生德不配位,剥他左相之位,贬他到惠州出任刺史,即日启程。”
右相听了,心中畅快,虽然没有一下子将此人一撸到底,总归是贬了官职。
惠州,鸟不拉屎的弹丸之地,就算做是一方之长,也不过是正四品官职,连降四级,还有什么脸面立在这里。
陆震生还不知皇上降他官职只是一时权益之计,皇上的本意是找他错外,一直到贬为庶民,再将他折辱至死。敢拿一个残花败柳送进宫中来羞辱他,还让他憋着心中火气不能直发,就等着不得好死吧!
陆震生垂着头,佝偻着身子慢慢叩拜下去,哪怕被贬了官职,心中无比懊悔不该急于求功拿出假布防图,可他仍旧没忘记要在走之间还张让人情。
他摸了摸怀中的锦盒,此药丸也只能托付张让尽现给皇上,希望皇上用过之后念到他的好,再将他调回京都。
陆震生被带下去了,在太和殿外,他远远看到司行掣威风凛凛地进宫而来,想上前打招呼,却被御林军的人拦住,“陆刺史,皇上有旨,叫你即日离京,您还是别耽搁了。”
司行掣其实也看到他了,但他在进宫之前,得到了世子的传信,知道了陆震生所做的种种,心中对他恨及,同样不愿意再与他攀谈,于是二人错身而过,直接进了朝堂。
陆震生张了张嘴,只觉得大事不好,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司行掣大刀阔斧地走进正殿,笔挺地叩拜下去,“臣,威武大将军司行掣参见我皇,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幽庆帝心中怒焰随着陆震生退下,慢慢收敛,见到当朝第一大将回朝,亲自下台阶相迎,“将军一路辛苦,此次荆州剿匪又立一功,朕要好好的行赏将军。”
司家被抄之时,司行掣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要不是当时他正在战场浴血杀敌,要不是他战功赫赫,要不是动了他会紊乱当时军心,他的尸身可能早就随着爹娘一块变成黄土了。
听到皇上要奖赏他,他没有喜行于色,而是再次跪拜下去,“臣所为,一切皆为君恩,不敢求赏。倒是此次剿匪,得到一样宝物,今日呈献给皇上,借皇上龙眼,一辩真伪。”
幽庆帝喜欢他居功不自傲,伸手虚扶,“爱卿快快平身,既得宝物,就呈上来吧,如属好东西,朕可要好好赏赐爱卿了。”
“臣不敢求赏,只希望对皇上有用。”
“好好好,朕就喜欢你的谦逊性格,如果先看过,看行赏赐。”
司徒琰站在锦王身后,一直没有出声,听到皇上如此允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也不枉他几个月以来的筹谋与算计。
有随从端着着一个巨大的匣子走了进来,将匣子转交给了传旨太监,传旨太监查验无凶器,这才将匣子转交给了喜顺公公。
喜顺公公先打开查验,只一看,脸色就变了,一脸惊异地看着司行掣,才不敢置信地对皇上道,“大将军呈的,竟然也是军事布防图。”他说着,招来传旨太监与他一头将那羊皮裁剪拼接而成的图纸打开。
竟真的长有一丈宽八尺,巨大的江河图展开,北商的全貌当即呈现在幽庆帝眼前,真如右相所云,北有山峦叠翠,障碍重重,中有江水滔滔连沿不断。南有成片的林荫山势连绵浩荡,各山各路,各州各郡都标有地名,清晰可见,就连那官道通向哪里都绘制的一清二楚。
更不要提北商的军队都在哪里驻扎,军事的布置疏密成度,都有体现。
这一次,幽庆帝都不用问,就知道这图是真的,他心下大快,一连夸了无数个好,“大将军真乃我北商之福将,此次回朝功不可没,来呀,传朕旨意,赐威武大将军为一等侯,赐长胜侯封号。黄金万两、珍珠二旦、绫罗绸缎百匹,赐将军夫人为一品诰命,宝石头面三副、宫装五套。”
司行掣不着痕迹地向司徒琰方向瞥了一眼,跪下谢恩之时,没有急于起来,他为人长得粗犷,声音浑厚,这一次再开口,声音变得低沉小意了许多。
“臣叩谢龙恩,只是臣进来时,见到相爷被除去了顶戴朝服,不知所犯何罪?”他见皇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立即又道:“臣绝对没有徇私之心,也不敢为他求情,只是可怜我那妹妹自从嫁进陆府,从未被尊重爱戴过,我那唯一的外甥女更是自幼丢到庄上任由自生自灭。微臣在回京的路上,收到家书,内子来信称唯一的妹妹意外早逝,我与她十年未见,再回京,竟是阴阳两隔。臣有不情之请,求皇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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