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下到端恪惠妃墓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那道半掩着的墓门,从外面往里面看去,基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我们没有立刻开始行动,而是非常仔细的检查掉落在地面上的符咒,看看有没有被移动、踩踏的情况出现,这样便可以确定到底有没有东西从这道墓门后面走出来。
上次离开这里时,我明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后面,而且凉亭上升的时候,夜雨也确认了有东西坠在凉亭下面,可从满地散落的符咒上来看,却完全没有被人为移动过的痕迹。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门后的那个东西已经被凉亭下坠给拍死了,而且还是拍的烟消云散的那种,毕竟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而第二个可能就是我产生了幻觉,看到的是幻象而已。
这时,那股阴风又吹过来了,是从半掩的墓门后面吹出来的,而那个说着“我不动你,你不动我”的女声也跟着传了出来,近距离的听,是那么的真切、恐怖。
我本能的抬起手中的微冲指向墓门那里,紧张而又有些惊恐的看着那道门缝。夜雨的动作和我差不多,只是脸上并没有惊恐,而是坚毅。
相比较而言,大眼儿倒感觉挺无所谓的样子,他全然没把这个声音放在心上,还笑着跟我们俩说道:“别紧张啊,这其实就是墓门上那几个字在作怪而已,一个很简单的小机关啦,你们仔细看,这些字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小孔,里面有哨片儿,有风一过就发出这个声音了,不过就是吓唬盗墓者用的。”
大眼儿解释完以后,我跟夜雨就上前查看了一下,果真如他所说,只不过这些小孔很隐蔽,很难被发现罢了。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终于松了口气,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之前吓唬我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既然没什么事儿,那就赶紧封印吧,眼儿爷。”我的肚子实在是饿的厉害,忍不住催促着大眼儿赶紧干活儿。
大眼儿也不耽搁,摘下背包就开始翻腾,只见他从包里掏出来一大沓子已经用朱砂写好的黄符咒,然后又掏出来一根黑管儿,没错,就是那种管乐团用的黑管儿。
“不是……眼儿爷,你这是要干吗?干活儿还必须自带BGM(背景音乐)么?”我忍不住问道。
大眼儿用一个“真没见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你没看这墓门半开着呢么?你要是能给他推复位了,我还真不爱吹,这破玩意儿我吹了好几年也没吹出个完整曲子来。”
我是真的没见识,听说过吹笛子驯蛇的,也见过吹哨儿逗狗的,还就是没见过吹黑管儿关门的。
可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当大眼儿吹了一会儿黑管儿后,那墓门竟然缓缓的关闭了!
“嘿!行啊,眼儿爷!这吹管儿的水平真是见功夫哈!”
“呸!”大眼儿啐了一口,说道,“你能说的不这么难听么?”
我笑了笑,问他:“行,反正你能吹,那你告诉告诉我,这又是什么原理,也是个机关?”
大眼儿冲着我一挑头,说道:“对喽!这还真就是个机关,这道墓门用外力根本打不开也关不上,它里面的机关是通过声音频率的振动共鸣来运转的,所以,我估计也是因为突然遇上了什么声音,跟门产生了共鸣,才导致墓门打开的。”
“抓紧封印,废话等出去了,你俩单聊去!”看来夜雨是嫌我跟大眼儿话太多了,这才催了起来。
“得嘞!别招姑奶奶讨厌了,我先干活儿,南爷,一会儿你可惊醒着点儿啊,我这一开始封印,会招来不少东西,可别让它们打扰到我了。”
听了大眼儿的话,我急忙问道:“会招来什么东西?鬼?粽子?”
夜雨没好气的拿胳膊肘顶了我一下,说道:“盗墓小说看多了吧,哪儿那么多鬼跟粽子啊,是动物,什么猫狗虫蛇的,封印要用一种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反正那些动物都会闻着味儿跑过来。”
“就这个啊!”我算是彻底放松了,连微冲的保险都给拉上了,心说:对付这些个玩意儿,还至于用微冲,这不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么?
这时,大眼儿开始封印了,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干正事还真不含糊。熟练的手法把一张张符咒贴到门上,高一点儿的地方就用锚钩发射器固定好绳索再攀爬上去贴,不到二十分钟就把符咒都贴好了。
“注意了啊,我要口吐莲花了。”大眼儿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
我听了以后,赶紧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夜雨却一脸鄙视的说道:“就是要念咒了。”
只见大眼儿从包里取出一条印着阴阳八卦的毯子铺到地上,然后盘腿往上一坐,嘴里开始嘟囔了起来。
“嗯?”听着大眼儿嘴里的咒语,我仿佛觉着在哪里也听过一样,仔细想想,这不和我刚吞了“神胎”后,梦里那个小孩儿说的话差不多么?虽然我听不懂说了些什么,但这个发音却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什么语言?”我小声儿的问向夜雨。
“河洛话,道教咒语盛行时期是在东汉,那时候定都在洛阳,所以官话就是河洛话,有点儿像现在福建、台湾地区的闽南话,不同的是,河洛话还带着点儿江南方言的音调,怎么?你有兴趣学学?”
“毫无兴趣。”听了夜雨的解释,我终于知道梦里那个小孩儿说的应该就是河洛话了,不过我也好久没梦见过了,所以这就不过是问问而已,懒得去细琢磨,等真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大眼儿念了一会儿咒语,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香炉和三根儿香,我都准备好盯着周围会不会有什么动物来捣乱了,可大眼儿却转过头无助的看向我,说道:“南爷,借个火儿呗,我点香。”
“我……”这么严肃的时候,大眼儿来了这么一出儿,“你不也抽烟么?带烟不带火啊?你没听过那句话么,穷带烟,富带火!”说着话,我从兜里掏出防风打火机扔给了他。
大眼儿接过来,点好香,又扔给了我,然后说道:“那还是南爷富,我烟也没带啊,出来的急,给忘了。”
“嗯,你下回把裤衩子也忘穿了,多好。”我嘀咕了一句,把打火机揣进兜里。
这香的味道散的很快,味道也很浓,这和我的认知可大相径庭了。一般来说,道教的香叫“清香”,多用各种提神醒脑或具有清新空气作用的中草药制作而成,可闻达十方无极世界,灵通三界,是通真达灵的信物,这在道经中多有记载。
可大眼儿点的这哪儿是香啊?说不好听的,跟屁比起来,屁都算清香了!这一股子腐烂的味道,真不知道那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香。
不过,这个味道,人肯定是不会喜欢的,但对动物而言却真的极具吸引力,因为我已经看到很多蛇吐着信子,发出“咝咝”的声音,出现在四周,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哪儿来的这么多蛇?你说你带微冲来有什么用,还不如给我把砍刀呢!”我没什么信心拿微冲点射蛇,而且万一赶上流弹反弹,还指不定谁死谁前头呢,所以我把工兵铲取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升降通道那里发出碎石滚动的声音,我抬眼一看就惊了,连忙对夜雨做了个“看那边”的手势,然后默默的收起了工兵铲,又将微冲举了起来,因为我看到那里从通道上面跳进来一只将近两米多长的狼!
不过,我还是没忍住对着夜雨,大声的喊道:“你告诉我!颐和园万寿山怎么他妈的会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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