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顶着源源不断的热度,咬牙垂眸忽视他那一身比男模还要好的肌肉,手指拉住他的裤带。
一通操作。
最后昏昏沉沉地退开,跌坐在床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呼吸里都是他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冷香。
傅止清伸手去摸,摸到了一个如意结。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气息。
谁都没有在这一刻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傅止清打破了沉默:“你病了吗?”
你好像有那么个大病。
唐妤咳嗽了一声,别开脸去:“我没病……”
虽然正常人肯定想不到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做法,但是她可以。
大脑极速转动下,她想到了。
想脱裤子?
结都给你系死!
“何必呢……”他幽幽道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顺出来一把带着寒光的剪刀,“我真的差劲到阿妤都不想要的地步吗?”
唐妤:“……”当初她为什么要躲进傅止清的房间里,她就不能跳海游回去吗?!
“你真的没必要……多的是人喜欢你,真的,就你这张脸,到处都是人喜欢你!”唐妤竭力想说服他。
可是这人油盐不进:“所以阿妤也喜欢我吗?”
唐妤:“你看我像是喜欢你的样子吗?”
傅止清:“阿妤,我目盲。”
唐妤:“……”草率了。
绕来绕去,最后傅止清的剪刀还是要落在裤带上,他非要以身相许。
唐妤脑子乱七八糟,眼看着剪刀就要剪下去了,她终于喊停了:“我负责。”
“不过我有条件,仅限于我对你负责的态度,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能过多干涉我。”唐妤将自己的条条框框搬出来,“我可能会忙到没时间陪你,你也不要有怨言,另外我们的关系不准说出去。”
“你要是觉得太苛刻,可以不搭理我。”
“我同意。”唐妤话音才落下,那头的傅止清就全都答应了下来。
口头上说的东西,又怎么能算数呢?防君子,可不防他这样的伪君子。
唐妤傻眼,这哪里是傅家三爷该有的态度,这简直就是恨嫁的大姑娘。
他是什么砸手里的货吗?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他重新将窗帘拉上,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唐妤忍不住开口问出声来:“你为什么非要认定我?”
“因为阿妤是对我最好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阿妤都会保护我。”这样近乎呢喃的话语,让唐妤很难相信出自外人口中杀伐果断的傅三爷之口。
“在船上的时候,阿妤就怕我绊倒,帮我把凳子拿了起来,在赌场的时候,挺身而出救我,把蛇都弄死了,又带着被人暗算晕过去的我进旅馆,就算是昨天晚上,狂风骤雨的时候,也会来找我。”他将他们发生过的事情一点一点串联起来。
声音里噙着温柔的寂寥:“阿妤,我母亲离开了我,我不想你也离开我。”
究竟什么样的情绪才能让一个素来君子的人做出这种小人行径的事情?
唐妤忍不住猜测起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就因为怕她离开,就用这种手段将她绑在身边?
这未免过于……荒谬。
极度的荒诞下,藏着的思虑该是怎样的厚重?
她无法用利益的眼光去猜测傅止清,因为他什么都有了,根本不需要图她什么。
而她唯一的长相优势,在目盲的傅止清面前,也毫无用处。
所以只有一个真相:他真的是因为单纯的不想她离开而用这样的手法,牺牲自己,甘愿成为她的利用品。
“你就不怕我利用你?”
“阿妤,我不傻。”他笑,身子向后倒,眼中划过一抹黯淡的光。
她会利用他吗?
她不会。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利用他的人。
未满十八岁就将这偌大的傅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傅止清,又怎么会是个蠢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在心底藏着。
唐妤揉着眉心,脑子一阵一阵的疼,她没撑住,倒在他旁边,丝毫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
她自始至终都坚信,傅止清是个君子。
这位温雅君子确实没有再逾越了,他穿了衣裳,出了门,不过五分钟就让人端了养胃的粥上来。
唐妤撑着疲软的身子,将粥给尽数喝完。
昨天晚上又是冷风,又是冷雨,她整个人发了热。
迷迷糊糊中只记得给唐文梅报了个平安,又在傅止清的地盘上睡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傅止清目色沉沉地落在她的脸上,一双眼地噙了阴郁的暗色,他抽了根黑色的绸带,闭眼系上。
门轻轻地关上,光线从里面消失。
要是能永远将她锁在他的地盘上就好了。
他唇角倾泻出一抹笑,转身在一旁低垂着眉眼的佣人搀扶下,下了楼。
楼下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刘雪玲坐在沙发上敢怒不敢言,傅家老五傅博然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同样不敢吭声。
棉拖踩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清润的声音带着冷意:“想起来了吗?”
傅博然瑟缩着脖子,结结巴巴:“想、想起来了。”
“那就按规矩来吧。”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语气漠然。
傅博然顿时哭得不成样子,看向一旁的刘雪玲,扯着嗓子:“妈!”
他不敢跟傅止清哭诉。
上次他扯着傅止清的裤腿哭,险些没让人挖了眼睛。
刘雪玲心疼儿子,看向对面的傅止清,劝道:“三爷,这好歹是你弟弟,你多多少少给点儿面子。”
按傅止清的规矩,傅博然怕是要断胳膊断腿了。
“继母生的儿子?配吗?”他嘴角噙了笑,唇边冷意更甚,“刘女士怕是忘了我的规矩。”
“成久,喂他喝。”他不动如山,下着无情的命令。
“傅止清!我进了这傅家的门,怎么说也是你继母,你就非要跟我作对吗?”刘雪玲猛地站起身来,将傅博然护在身后,“博然他身上也流着傅家的血脉,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不就是说了两句你母亲的不是吗?这活人还活着,死人都死了,你非要这么没事儿找事儿是吗?!”
刘雪玲疾言厉色,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哒——哒——哒——”偌大的客厅里只能听到傅止清手中九连环一下又一下的碰撞声。
像磕在人心上一样,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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