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普世观里,神殿后面高处,虚空道长仍旧站在那里,眺望着山下的方向,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神像。
而此时去而复返的虚静道人不缓不急地来到他跟前禀报:
“师兄,孟大人和月三小姐都离开了。”
虚空不为所动:“嗯,看到了。”
虚静一时摸不透这位高深莫测的师兄此时心中所想,于是犹豫着开口:
“听说山脚下有一家农户的女儿半个多月前遇害了,想必孟大人就是因此而来的。”
虚空闻言收回了视线,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小十岁的师弟,感叹道:
“是么?真是可怜。”
虚静闻言一怔,皱眉点了点头,然后听到虚空又说:
“你去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在神殿里替近日遇害的香客各点一盏长明灯。”
虚静不明所以,想要开口最后却只是应下:
“是。”
然后便下去准备了。
虚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是面带微笑的面容忽而变得有些冰冷。
半个时辰后,月府和京兆府的马车一前一后进了皇城。
月九龄即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同时也耳听八方,就在外头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时,马车也停了下来。
于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微微睁开,小蓁已经开车帘看到外头的情形——好多人聚集在一起将前路堵了,马车过不去。
这时,孟万里作为皇城的京兆府尹,已经下了马车亲自去查看情况,于是月九龄也下了马车。
她一边缓缓走到孟万里身边,一边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不由问道:
“不是说皇城人心惶惶么?为何这里这般热闹?”
刚刚得知情况的孟万里不由摇头,压低声音对月九龄说:
“这些大都是皇城世家贵胄的家奴,在抢首饰衣裳和胭脂水粉呢?”
月九龄不解:“抢这些做什么?”
孟万里惊奇道:
“月三小姐不知道么?二月十八是皇后娘娘四十寿辰。今年因是整数,皇上特意下旨,说皇后娘娘这些年来劳苦功高,这次要按照最高礼制操办呢?让王公贵族及二品以上大员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寿宴,首辅大人位居一品,月府又是皇后娘娘的母家,难道月三小姐没收到邀请?”
说到这他想起月九龄在月府不受待见的事情,又想起之前听说皇后月氏未出阁之前便与当时还是月府主母,也就是月九龄生母有些不合的传闻,看向月九龄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同情。
然而月九龄却似乎不在意,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因为一只金簪而大打出手的人群。
可她身后的叶碧云听到孟万里带着贬低的话却不干了,顶着冒犯京兆府尹的罪名没好气地说:
“我家小姐今日出门得早,想必这会儿帖子一定已经送到院里了,二月十八是明日,耽误不了事儿。”
这句话不知那里戳中了月九龄,她突然回过神来,抓住叶碧云的手重复问了一遍:
“二月十八?”
叶碧云吓了一跳,目不转睛地看着此时看起来有些让人畏惧的月九龄,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小姐,怎么了?”
月九龄突然松开了手,喃喃自语似的说:
“卢小娟被杀是二月初二,李小姐是二月十二,秦六小姐是二月十六。”
叶碧云和小蓁都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孟万里虽然也不知道月九龄没头没尾说起被杀日子所为何意,但还是接着她的话头说下去:
“没错,卢小娟与李小姐之间相差十日,李小姐和秦六小姐差了四日......”
说着说着,孟万里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儿,然后便听到月九龄面沉如水地说:
“凶手作案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孟万里咽了咽口水,做贼心虚似的往四下看了看,确定没外人听到他们刚刚的推测才开口:
“这......月三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月九龄:“是不是开玩笑,孟大人心中早就有数了不是么?”
孟万里着急地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忍不住长叹:
“明日可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了啊!”
月九龄却跟没听到似的,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刀:
“若按照这个规律推算,明日,二月十八,与秦六小姐被害日子相差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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