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种考验。

叶子川收敛了自己的一切气息，关闭了自己的六识，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就像老子一般，进来一次之后便成就了天尊之位，创出了道德经这种至高无上的古经。

就连一气化三清这种逆天的神通，据说也是从这里受到的启发。

他闭上眼睛，不去管方向，也不去管走了多远，就这样走了下去。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仿佛大道之音，又像是某种禅唱，呢喃着，细语着，发出让人莫名的音节。

李长空给的信息之中，并没有这样的记载。

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原始之门中具体有什么东西，只是通过古籍做出推测，这里涉及到了宇宙本源和真谛。

叶子川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走来走去，周围都是这种翻滚的混沌雾气，看不到其他景象。

其他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完全感觉不到。

叶子川无法调动自己体内的力量，也没有了方向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迷失在了滚滚白雾之中。

这里是最接近源头的地方，如果有大造化，就能在这里有不小的收获。

叶子川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他想到了很久以前还在上学时候的一堂课，老师问了他们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明心见道，得问长生。

他修行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他追求的是什么？是永恒吗？是真理吗？

人有了目标，才会有追求，才会有前进的动力。

但是他发现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的目标是什么呢？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当时叶子川觉得这个问题很傻逼，有一种很刻意装深沉，装学问的感觉。

但是现在，进化到这种高不可攀的境界，接触到一部分宇宙的真相，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但关系到他自己，还可以联系到宇宙中所有的生命体。

生命的本质是什么？生命是怎么诞生的？生命又是怎么死亡的？

这个问题细思下来很深奥，甚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就叶子川现在知道的真相，生命是在循环的。

宇宙规则和法则，让生命本身物质化。

而灵魂的存在，则让生命更加生动形象化。

但是，灵魂又是不断循环的。

阳面的生灵死了，灵魂通过阴阳界限，被洗去一切记忆和痕迹，变成纯粹的灵魂之力坠入地狱，然后变成各种黑暗生物。

而阴面的生物在死了之后，也会有相同的经历，最后又回到阳面生命的身上。

这是一个无限循环，成了一个怪圈。

那么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没有诞生的时候，阴面和阳面都没有生命，灵魂之力又是从哪里来的？

或者说，第一个生命的诞生，他的灵魂是谁赋予的？

这是个深奥到让人恐惧的事情。

叶子川甚至都不敢直视后面的真相。

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一双大手在拨弄着这一切。

可能整个宇宙都是他的玩物。

叶子川开始思考自己，从这个问题上入手，找到自己想要什么。

好像走了一分钟，又好像走了亿万年。

在行走之中，叶子川思考这些问题，在寻找内心深处的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叶子川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翻滚的白雾，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由内心而发的笑容。

他的眼神变得清澈而坚定，如婴儿一般纯净，又如磐石一般难以撼动。

“我做我自己就好了。”

这就是他的答案。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周围的白雾缓缓沉淀，而他的身影，则从白雾之中浮现了出来。

这是一个莫名的世界，混沌雾气就在他的脚下翻滚，从这里一直蔓延到无限远的地方，似乎没有尽头。

天穹之上，有一道道流光在划过，还有无数星辰在闪耀，瑰丽的仿佛一副梦幻的画卷。

叶子川看到了很奇异的场景，一个主神坐在天空的一颗星辰上，看起来很小很小，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如痴如醉，整个人都沉醉在其中。

也有一个主神随着流星在飞舞，划破绚烂的苍穹。

除此之外，很远处的白雾中矗立中一块石碑，一位主神坐在石碑前，不知道在悟什么，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

这怪异的画面让叶子川脸色也很古怪。

原始之门中，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这是他没预料到的。

他行走在翻滚的混沌雾气之中，发现每个主神都有自己的追求，跟别人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叶子川走近一块石碑，却发现石碑上面空空如也，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坐在石碑前面的主神完全陷入其中，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美妙的东西。

叶子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奥妙，不是说涉及到了宇宙的真谛和本源吗，为什么他完全没有看到？

带着无奈，叶子川继续在混沌雾海中行走。

许久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在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镜面。

一个很光滑的镜面，不但反射出了正面他的身影，也反射出了后面的景象。

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光滑的镜面。

“空间法则……”

叶子川摸了摸下巴。

仅仅是一个镜面而已，就展现了叶子川很多没有看到的情景。

一面，可以反射前后不同场景，也能让他的身影显现出来，不论是正面还是侧身，都能在镜面中同时看到。

而且在经过转变，又能看到更多的角度，变化万千，没有定数。

叶子川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在这块镜面前，久久没有移动脚步。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叶子川喃喃自语。

这是道家的至高道义，但是他现在却发现，运用在空间法则上面，也完全可以。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混沌雾气在翻滚，这里没有法则，没有能量，只有一股最原始，最苍茫的气息。

叶子川开始问自己，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

他似乎迷失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叶子川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很久，周围的景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