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管家的脸色突然变的极为难看,他清楚的听出了屋子里叫喊的声音,分明就是他的婆娘。
怎么回事?
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唐管家几乎是拔腿就想人往屋子里冲去了。
“唐管家,秀妆的金子什么时候能够送来呢?你有没有安排府里的人通知秀妆铺子里的掌柜呢?”
可是,唐非鱼的声音却是阻止了他的动作,让他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停在那里,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面对着唐非鱼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唐管家张了张嘴巴,却是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昨天晚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谋划对付唐非鱼,早已经将那秀妆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根本什么都没有去做,根本就没有派人通知秀妆的掌柜的。
“大小姐,您昨天不是说不许府里的人出去嘛,老奴还没有来得及…没来得及……”
“你这个畜生啊,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我家贞婉的清白都让你给毁了!”
唐管家面对着唐非鱼还想要巧言令色,想要用唐非鱼昨天下的命令来为自己推脱。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传出来的嚎叫声,那粗壮的嗓门,清清楚楚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让他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
“大小姐……”
唐管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有着颤抖,刚刚他清楚的听到了“贞婉”二个字,眼睛盯着唐非鱼,又看过唐非鱼身后的赵贤宇,他再也忍不住了,惊慌地撇下了唐非鱼和赵贤宇,快速的往客房方向奔了过去。
唐非鱼和赵贤宇望着唐管家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冲进了客房之中,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明白唐管家为何如此失态。
赵贤宇自己也是十分的惊讶,任他想破了头,都想不出到他为了给唐非鱼寻找一位替身丫环,在唐里府搜寻了约小半个时辰,最终选中的那个小丫环竟然会是唐管家的亲孙女。
其实,赵贤宇会选中唐贞婉完全是阴差阳错,根本不是有心争对唐管家的举动。
只因为,昨夜赵贤宇在唐府里走了一圈,发现很多的丫环都是好几个人住在一个屋子里,睡的是大通铺。如果他想要下手带走其中一个人,势必会惊动了其他的人。而且,就算是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带走一个小丫环,那么晚上入睡的时候,屋子里少了一个人,也还是很容易让人察觉出了事情。
所幸,他在唐府里寻找了一番,意外的找到了一个单独住了一间房的小丫环,而且他细细的观察过那小丫环的身量,与唐非鱼刚好是相差不多。
“贞婉!”
“王年!”
屋子外的赵贤宇和唐非鱼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可是,奔到了屋里的唐管家在清楚看到了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的男人,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时,脸都气的绿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年,也就是唐府里的王账房,他早已经被唐婆子折腾了一遍,如今再见到唐管家,再怎么迷糊,脑子也是快速的清醒过来。
可是,面对着盛怒之中的唐管家,他却只能够装傻充愣。而事实上,他这样的表现,也并不完全是假装的。
被一声“恐怖”的叫喊声惊醒,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抓挠撕咬,王年根本没有机会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睡自己的觉,却要受到如此虐打?
“王年,你这个无耻之徒!”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耳中听到自己孙女嘤嘤的哭泣声,唐管家怒不可遏,冲上去对着王年就是一拳。
唐管家下手极重,一拳重重的击在了王年的嘴巴上,王年只觉得嘴巴里顿时涌起一股血腥之气,动了动下巴,张口吐了出来,赫然是几颗牙齿混着血水一起吐了出来。
“唐永康,你疯了啊!”
王年一把将自己抱着防身的被子推了开来,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了唐管家的面前与唐管家扭打起来。
“你敢打我们当家的!”
唐婆子原是坐到了地上嚎哭不停,突然看到王年竟与唐管家动起手来,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加入了王年与唐管家两个人的混战中,紫月混身都痛,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几乎都倒在地上,可是,她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极开心的笑容。她小心的避开了角落里,不让自己被波及,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不大的屋子里,相互打的有声有色的几个人。
耳边听着唐贞婉低低的哭泣声,紫月的心里却是只有深深的庆幸,深深的感恩,而没有半点同情。
她笑着睁大了眼睛,将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心里头越加的轻松与快活。
好一出戏!
害人者终害己!
果然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求安叔,你怎么了?”
唐非鱼等在了安居院,等了好久都不见唐管家出来,正准备自己走屋去看看,这时候,却看到了赵贤宇身边的随从搀扶着求安叔走了过来。
“求安叔,你这是怎么了?究竟是谁伤了你?”
唐非鱼看着求安叔脸上一片青肿,身上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明显就不是他自己的衣物,好像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一般。
“快请大夫过来看看伤吧!”
于荣扶着受伤严重的求安叔,心里边对于求安叔十分的敬佩,望着已然怒极的唐非鱼,不由提醒了一句。
“对!来人,快去请大夫进府!”
唐非鱼对着围在安居院里看热闹的下人,大声的吩咐了一句,可是那些早前就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下人,在听到了唐非鱼的话后,竟然是无动于衷,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主动去请大夫入府。
望着这样的情形,唐非鱼的脸上不由浮出了几分戾气,心中气愤却也是无可奈何。
“你们确定没有听到本小姐的话吗?你们确定不去请大夫吗?”
缓缓走近那些聚合在一起的下人,唐非鱼的眼睛对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似乎是要将那些人的脸都记住。
兰星一早起来,就到了大厨房里给唐非鱼和府里的客人准备着早餐。
谁知道她在大厨房里做事的时候,总能够听到那些婆子媳妇不时的嚼着舌根子,每个人看她的眼光总是带着深意。可是任她询问了好几个人,却是始终没有人肯对她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她将徐四家的给拉到了旁边,一径询问,这才受到徐四家的指点来到了安居院。
徐四家的并没有将话说的明白,而兰星也没有想的更深,刚刚走到了安居院就算到了院子外都围上了好些人,让她心里直担心是不是客人出了什么事情。
好容易挤了进去,却看到了唐非鱼的脸色极为难看,正盯着前面挤在一起的下人发火。
“大小姐,怎么了啊?这么早,你怎么就来到这里了呢?”兰星有些奇怪唐非鱼怎么一大早就来到了安居院,心里更是担心是不是府里的客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四下看了去,却看到了赵贤宇和于荣两个人正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
“兰姨,你来的正好!”
唐非鱼见到了兰星到来,心里的紧张总算是稍稍放松一些。她知道自己在这唐府里真的没有得心应手的帮手,如此一来,行事就不能那么方便了。而且,现在紫月和求安叔都受了伤,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她应该要避开与吴氏的直面交锋了。
“他们,你应该都认识吧!劳你现在记下他们的名字,记在心里,别忘记了。”唐非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一大群的唐府下人,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都记清楚了,一个都不要少。一会儿等唐管家出来,就让唐管家罚他们三十棍子。”
“大小姐,这是怎么……”
兰星正要将那些人给记下来,听到了唐非鱼的话,心里却是一惊,张口就要询问,却被唐非鱼给打断了,“别的都不用多说了,兰姨,你先去请大夫进府吧。”
唐非鱼看到兰星转身走了出去,心里有些欣慰。
目光再扫过依旧是聚在那里的下人,刚刚她的声音不小,字字句句说的清清楚楚,他们应该都听到了,可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漠不在乎,他们的眼里仿佛根本就没有唐非鱼这个大小姐。
他们是在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处罚他们吗?
还是说,他们是觉得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是自己想要罚,也不可能全部都罚,毕竟他们都还有各自的活计,唐家的正常运转还需要他们?
唐非鱼嘴角弯了弯,看着那些下人一个都没有离开,心里只觉得那些人太过愚蠢,太过自以为是。
“我不想活了!”
唐非鱼走进客房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屋子里情形,一个身影突然的窜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了唐非鱼的身上。
唐非鱼身体晃动了两个,伸手一把抓住了刚刚撞到她的那个人影,好容易移动了自己的身形。这时候,她也看清楚了撞上自己的人,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唐非鱼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唐贞婉,微微眯了眼睛,正要打量一番眼前的小姑娘。
谁知,跌坐在地上的唐婆子猛地起身,快速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唐贞婉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哭着喊道:“我的婉娘啊,老天不长眼啊……!”
好嫩滑的手啊!
唐贞婉很快便被唐婆子抱到了怀里,唐非鱼感觉着自己手上握着的小手滑落,心头不由生出了这样一句感叹。
目光在唐婆子和唐贞婉的身上快速的扫过,唐非鱼径直越过了王年和唐管家,快速的来到了紫月的面前。
“月姨,你怎么样了?”
唐非鱼看到紫月躺在地上,后背靠在了墙壁上,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眼眶更是肿了起来,眼睛睁开着却只能是细眯的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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