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豪让叶田卓他们先出宫,他要和皇上说事。
等出了宫,陶哲孝黑着脸问道:“叶公子,你啥时定亲了?”
叶田卓说道:“以后别叫我叶公子,我得称呼你为七堂哥。我从凤阳府回来,我爹写了封信,委托周先生来陶家提亲,周先生就是原河的先生。你祖母祖父答应了,等你祖母回来正式下定。我可没胡说,不信你回家问你爹娘。”
陶哲孝听说长辈决定的,心里好受些,好歹没有私相授受,没有先造声势,强迫陶家接受。
不过仍旧黑着脸说道:“怎么没给我和六哥说?想当我们妹夫,不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叶田卓哎哎的,说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能提前乱说?我是男子不要紧,陶妹妹是女子,哪能不在乎名声?我要是说了,你俩揍我一顿,虽然我挨揍,可是陶妹妹怎么办?你们怎么给陶妹妹解释?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得方方面面考虑好了才能提。你放心,我会对陶妹妹好的,说话算数。”
虽然他挺啰嗦,可说的在理,陶哲孝翻他一眼,俩人一起回家。
到了家,陶留贵和陶福运等着哪,陶福运哪里也没去,儿子面圣,当爹的激动呀,又怕小儿子说错话。
小闺女在皇后娘娘的娘家,陶家人没法去看,罗志豪说在那好着哪,让他们放心。
对小女儿桂花陶福运放心,她不爱说话,说话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没错。
小儿子性子跳跃,废话有点多,他去面圣,有点担心。
等听了叶田卓的白呼,陶福运发现叶公子才是废话多的人,自己儿子和他比起来,少言君子了。
不过也看出,叶公子不愧是官家子弟,能在皇上跟前对答如流,儿子还是见识少,不过说话谨慎,不像叶公子跟个妇人似的,啰里啰嗦。
陶留贵听得入迷,让叶田卓再说一遍,叶田卓再学一遍,就跟第一次说一样,眉飞色舞。
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孙女婿,能够得到皇上亲见,陶留贵太激动了,陶家祖坟冒青烟呀,还是滚滚青烟。
这个孙女婿选的好,旺陶家。
陶留贵拿出准备好的银两,每人给了五两,虽然准备的时候心疼了点,这会后悔应该准备十两。
“拿着吧,去买好吃的,但别乱花钱,省着点。”
叶田卓很愉快的接过来,五两对于他不算什么,对于陶家祖父那可是大手笔,估计是第一次给小辈这么多钱,这个面子大了。
陶哲孝则拒绝,道:“我不花什么钱,祖父留着自己用。”
陶留贵塞到他手里,道:“祖父给的,拿去,想买什么买点,跟着小将军,别扣缩,让人笑话咱陶家。”
叶田卓扑哧笑了,道:“祖父,跟着小将军才花不着钱,有的是人给七哥花钱。”
陶留贵听了赶紧又交代孙子,不能乱花别人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花了别人钱,别人让你办事办不办?万一是坏事哪?办了丧良心,不办对不起人家。
啰里啰嗦交代一大堆。
陶哲孝一一应了,叶田卓一旁偷笑,要是陶家祖母在,轮不到祖父废话,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没老妻瞪眼,赶紧说个够。
陶家父子一直听着,陪着陶留贵坐了半天,一直到他说完,才告辞回自己院子。
叶田卓给陶留贵说他要去岑家一趟,去看看原河。陶留贵道:“去吧,给他捎点东西,家里没,去付家点心店买点,别空着手上门。”
已经是把他当孙女婿对待了,以前哪敢交代知府公子做什么。
叶田卓答应了。
出去想了想,去找三舅母,说炸两个鸡腿,再用面裹上蒸一下,别看出来是鸡腿就行。
陆氏去准备,又做了肉丸,同样用面裹上蒸好让叶田卓带去。
到了岑家,岑溪农看了这些,拿起一个面团吃了。
“以后别再带东西过来,四居隔一天来一趟,翻着花样给我带东西,每次来还买了老关庙的素食给我家人。”
庙里出的素食,是真正的素食,李四居给他的,和叶田卓带来的一样,外素内荤。他和原河小时候总在一起,知道原河爱吃什么。
叶田卓说道:“他带是他的,我带是我的,你放着慢慢吃。我来是给你说些事,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早就想过来,一直忙,今天去了宫里,嘿!小将军和皇上真像,说话和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教书先生,哪里像外面说的泥腿子皇上。”
叶田卓从头开始说,说他想通了,回家给父亲摊牌,然后和陶家定了亲,接着抓人贩子,事情还没处理完哪。
岑溪农已经从舅父那里听说了此事。岑家人守孝不外出,曲梁彬隔段时间来岑家一趟,给姑丈和妹夫说下外面的事,不会避着他。他也知道舅父有意让他知道朝廷动向,是要培养他。
他是岑家嫡长孙,没有意外的话,岑家这个大梁他要挑起来。这是他的责任,无法推卸的责任。
自从他回来,父亲有了活力,不再沉醉在酒里,虽然喝不醉很痛苦。
有次他见父亲喝酒,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说道:“身外之物,受控与人。如果让它控制人,没趣。”
其实他想说的是:让身外之物控制自己,活着有何用?怕打击父亲,改了一句没趣。
自那以后,父亲没再喝酒,收整书籍,每天埋头看书。
父子俩各看各的书,父亲很少过问他的学识,反而是舅父来了,会问下,有时俩人谈论一些。
岑溪农也不掩饰自己有时的怪论,他没必要隐藏,他就是想告诉别人,我就是我,岑家虽然是我血亲,但你们没从小教导我,这会了也别来指正我。
舅父也不吃惊,有时和他谈论的津津有味。
岑溪农发现,他更像舅父,或许继承了母族家的血缘。
舅父上次来,说过有可能叶田卓的父亲会调入京城,只说了一句:应天府尹的位置空出来了。
叶知府是皇上很早的人手,要用人,肯定是用自己一路提拔的人。
岑溪农知道舅父是想把这个人情给自己,让他给叶田卓通个消息。但对于舅父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他有点疑惑,总感觉舅父和皇上之间不止是普通的皇上和官员之间的关系。
舅父不说,他也不问。谁都有秘密,他的秘密也不会随便和人说。
看着眼前笑嘻嘻说话的叶田卓,岑溪农羡慕,无忧无虑的人,不用肩负家族重任,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但,生处当下,该担的担,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活也是活,退缩不是我付原河。
付原海是个坦然的性子,毕竟跟过老和尚近十年,不喜欢念经但也念经念了七八年,老和尚给他说过心如止水,虽然现在知道老和尚说的都是假的,他自己都做不到心如止水如何的教他?难道是指望他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能够心如止水的看待他?复原和觉得自己有时能猜透老和尚但有时也猜不透他,他难道真的是为了回到陈家,他对皇上说隐瞒的那些事到底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岑家?
而这个事情他该什么时候说出来?说出来对他自己有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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