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被谁给惹到了?”
“没有啊,我挺高兴的。”她勉强抬起了嘴角,保持了不到一秒就耷拉了下来。
“不用掩饰,大小姐,你的表情都告诉我了。”
吴婉月刻意笑了起来,因为她觉得气氛有点过于尴尬,想活跃一下。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没有人回应她,气氛显得更加尴尬了。她们一起走下楼梯,望着空无一人的正厅,想叫丫鬟过来,却也没什么兴趣。正在这时,林月淑突然问道:
“婉月,你爹的手下,应该都认识你吧?”
“认识啊,他们都是我爹爹的老部下。母亲,您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想着,让合臻跟你出去转转。这几天公馆里出的事太多,是该好好散散心了。”
“母亲,您,您同意了?”连合臻喜出望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以前对你管束太多,现在你也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林月淑说着,眼睛看向旁边的吴婉月,“不过,这次得让你嫂子跟你一起出去才行。婉月,你没意见吧?”
“啊?”她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哦,没意见,我可以跟大小姐一起出去。”
“那就你们俩,带着小云,一起到外面转转吧。”林月淑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没机会了,不知道天啸会不会许可我出去。”
“母亲,您别担心,等我见到父亲,一定让他收回那道命令。这种事情传出去,都会让人笑话!”
林月淑并没有回答,而是摇摇头,自己一个人默默转过身,慢慢上楼去了。望着母亲的背影,连合臻的鼻子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泪水瞬间涌到了眼眶里。但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还是硬生生给咽了回去。背过身去擦了两下,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吴婉月出门去了。
按以往的经验来说,正月初四应该还是相当热闹的,有些住得近的或者急需用钱的生意人这时候已经开始做生意了。有的戏班子也会开箱演出,她也会偷偷出去凑凑热闹。可是,今年却完全不一样了。整个兰汇城仿佛昏迷了一样,街道上都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更别说做生意的了。沿街的店铺大多上着板,用冷峻的面孔把那些想去的客人给拒之门外。似乎在他们的眼里,闭门谢客比开门赚钱要好得多。走在路上,连合臻的嘴角渐渐垂下来,再也扬不上去了。
“大小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你看这街上,哪还有过年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灾,或是被包围了呢。”
“可能,有别的原因吧。”吴婉月越说越觉得心虚,她已经大致猜出了原因,但不敢明说。
“也难怪,兰汇城的百姓哪见过那么多卫队啊?城外还有那么多士兵驻扎,外面的东西运进城来比以往要麻烦得多。百姓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家呢。”
“你不用这么自责,大小姐,这跟你没有关系。只有两家联合起来,百姓们才能过更好的日子。不然要是起了冲突,或是江元那边的人打了过来,不是要遭更大的殃吗?”
不知不觉间,她们就走到了兰汇的主干道上,发现这上面的行人并不比小街上的多多少。相反,由于路面更宽,显得更加荒凉了。跟在后面的小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不过我们家毕竟地盘最多,实力最广,就算不欺凌别人,也不能被别人给欺负。”
“大小姐这么直接吗?”
吴婉月讪笑起来,她不敢想象这种话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讲出来。不过好在周围没有人在附近,不然被偷听到,难免又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直接不行啊,这些话我憋在心里难受。从端午节开始,我们家就感觉走了什么背字,干什么什么不顺。大哥还中了枪,差点没命!后来又出了别的事情,别说母亲,我都想过年之后给我们家找个风水先生好好看看了!”
“这种事情还是别信了吧,大小姐不用那么紧张。”她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有个成语叫‘否极泰来’,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她们忽然发现前面似乎有人在争吵,而且愈演愈烈,眼看着要动起手来。要在以前,这种事情她们根本就不会靠近。生怕自己被认出来,或是被卷入进去,导致难以收场。不过今天,这个场景足以让连合臻感到兴奋,快步赶了上去。吴婉月和小云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她一起前往。不过,当她靠近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其中一个人操着西凉口音,不由得慢下了脚步······
原来,这是一个卖酒的老板娘,和一个西凉人吵了起来。因为两地的秤不一样,所以斤两也不一样。两人因为这个而吵了起来。连合臻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挠挠头,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办。要是向着客人,老板娘会觉得自己卖亏了。可要是向着店家,就会给人留下缺斤短两的印象。况且那个西凉人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再加上口音不通,真要是惹急了,掀了摊子,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位姑娘你评评理,这个人说自己从西凉来,银子不多我就算了,可是他非说我缺他的酒,你说这不是······”
“你缺斤短两还有理了?赶紧给老子补足了,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扭头发现了旁边的吴婉月,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立刻收住了动作,退后几步,作揖行礼道:“吴大小姐,我,我······”
“谁让你这般无礼的?连一点酒的便宜都要占?”吴婉月认出了这个人是父亲的部下,忍不住用西凉口音大骂道,“还嚷嚷掀摊子,谁让你在这丢人现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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