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门上塘二百米有一处空地,是鱼塘填平而成。
早年的时候,鱼塘周边都是稻田,主要用作蓄水灌溉。
现在周围稻田长势很好,大水没能将它们冲垮,已经开始挂穗,而田中间的这块地里的杂草也被清理干净,中间并排放着两口棺材,周围搬来了桌子凳子,供人休息、打牌。
说是没资格设灵,但这个季节难保天气变化,最后还是两边插着竹竿,挂上了油纸步,以免下雨淋湿棺木,那样太不吉利。
衞海荣乍一眼没看仔细,出口询问。
可话刚说出口,他便感觉有些身子颤栗炸毛!
他所指的那个人,像是站在田间的稻穗上,有如电影里的武功高强之人一般,矗立于竹林顶端,风动衣衫,却脚下生根。
衞海杰看过去后,稍有激灵,但很快适应,或许是见多几次了吧...
他心里同样很震惊,但主要是来自于一个问题——他也看见了?
衞海杰不动声色的把堂弟的手按下,小声说到:“莫看它...”
“哦...哦!”
俩人走至一边,与真满打了个招呼,领了利钱。
对于这种丧事,几乎都是尽快入土,没人愿意在这上面折腾。
不比正常寿终正寝的老人离世,链飚、链鼠这俩短命的人还搞排场,那简直就是被人笑话。
在加上白发人送黑发人......
来时,衞海杰就认真盘算过,回忆了书中记载还有桥富说过的话,次日便要安排入土。
省事!
跟真满一说,对方也点头。
这个决定并没有让他意外,甚至他和新富都聊了几句,也都倾向于第二天就抬去山上埋了,甚至衞海杰还没来的时候,新富已经找好人去山上挖坑...
等搞完流程,衞海杰拉着堂弟往人堆里一钻,看人打牌去了。
但主要还是借着人流阻隔,暗中观察田间的那个‘人’。
......
突然,衞海荣好像想到什么,问到:“哥,我们莫不是太敏感了,会不会是个稻草人啊?”
也有这种可能!
不过,就像是在回应他们俩,那映着晚霞红光的‘人’缓缓摆动,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起舞。
衞海杰沉思了会儿,小声说到:“现在人多,等晚点我们过去看看,先看打牌,不要一直往那边瞅...”
因为是不能抬进屋,很少见的把饭菜都端来这边,田埂上,七八个帮厨的小伙子用簸箕盛着菜碟,排成队走来。
空地上一共安排了五桌人吃饭,避免人气太少。
将要入夜,也从挨得近的人家扯了电线过来,接上灯泡,倒也能给足照明。
这样一来,今晚应该不影响牌桌进行。
吃饭的时候,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四五十米的距离,已经难以分辨,稻穗上的‘人’影隐去了黑夜之中。
衞海杰还不打算马上过去看,得找个机会。
等到所有人吃完,收拾干净只剩下打牌的人,这样不引起注意,方可一探究竟。
这时候,他心里不解的是,堂弟如何能够看到跟他一样的东西,难道说,抹眼泪真的有效,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发挥作用?
......
晚上九点多,闲聊的人基本走光了,就剩下十几个,分成四桌在对战。
一个叫外号做煤油的人,长得五大三粗,年纪二十四岁,刚好打牌轮到他数醒休息,起身准备往一边田埂走出去,撒泡尿。
正巧,衞海杰、衞海荣看着他去往的正是他们关注的方向!
衞海荣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还好被拉住。
重新坐下后,有些焦急的小声问到:“哥,他不拦着他?”
衞海杰略做思考,解释道:“别担心,煤油身强体壮,一看就是阳气重的人,不故意招惹,不会有脏东西近身的。”
民间的确有很多关于这样的说法,说是但凡阳气足的人,天天走夜路,一样是平平安安。
阴气重的就不好说了,只要是去过的一些场合人气不足,或是较为阴森的地方,中容易沾染什么,轻则身体不适,重则卧病不起。
“你是想看看,煤油走过去会不会引起对方反应?”衞海荣眼珠子转了转,想通一些细节。
衞海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或许有这个想法在里边,但不是全部。
主要是,他自己也有些犹豫,不清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比较合适,担心打草惊蛇。
搞出大场面,自己解决不了,那就尴尬了...
见堂哥默认,衞海荣也不多说了,稍显紧张的盯着煤油去的那边方向,生怕突然想起尖叫。
......
过了两分钟,煤油走了回来,与人聊天说话,并无异常。
这也让衞海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胳膊轻轻碰了碰堂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动什么手?”衞海杰刚从煤油身上收回目光,有些不解的回到。
这回答出乎衞海荣的意料,诧异的问:“等了这么久,不是要等人少的时候过去降服它吗?”
“呃...”
衞海杰张了张口,又不知该怎么说。
看起来这老弟有些亢奋啊!
难不成看到鬼了还当成好事情?
活脱脱的给人一种要上去大战几百回合的感觉...
看着跃跃欲试的堂弟,衞海杰轻咳了一声,见周围无人关注他俩聊天说话,小声的说:“看情况,不要脑热擅自行动,有必要上我会招呼你的!”
“嗯!”
衞海荣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
......
夜里,打牌的人都考香烟吊着,不然早就哈欠连天了。
衞海荣坐着凳子,两臂抱着把头埋在膝盖,也睡着了。
田间到了夜里,因为大面积的点上蚊香,蚊子倒不是特别多,只是湿气重有些凉。
见时辰差不多,衞海杰推醒了堂弟,用下巴垫了垫方向,示意跟他过去。
俩人没有径直走过去,而是绕了绕,先到一边解开皮带放水。
不是打着撒尿的掩护接近,而是真的尿急...
抖了抖身子,衞海杰扎好裤子,眼睛在傍晚时出现‘人’影的方向搜寻,因为太暗,什么也看不见,不确定那东西还在不在。
人有时候,会潜意识的去想一些离谱的解决方式,甚至会不自主的去尝试,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于是乎,衞海杰使劲的眨了眨眼,再睁开时聚焦到前方——好像这般能够提高视距一样...
“咦?”
听到堂哥轻咦了一声,衞海荣不明就里,转头看向他。
衞海杰再闭上眼,然后睁开,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
“哥?”
衞海荣疑问出口,并不是担心堂哥中邪之类,反而戒备着对方,生怕这是在故意制造气氛,然后好吓他一跳!
衞海杰可没料到这货心里有这么多活动,他惊诧的原因是,他竟然真的能看透黑暗...
或者说,夜里视物如同白昼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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