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欧敏消失了之后,衞海杰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属于什么情况,刚才看到的欧敏那副车祸后的惨状,配合着那眼神,在这间村里相传邪乎的宅子里,越发的感觉气氛被烘托出来,连空气都开始透着一股霉味的阴冷。
此时,天上的月亮钻入云层,缺少了照落在天井里的光,堂屋内更暗了。
欧敏不见了,或者说,不知道躲哪个角落去了。
衞海杰笃定,它绝对没离开。
桥富一直不啃声,在香火台附近翻找,不知道在搜寻什么。
“我就说这东西应该还在的,果然没错!”桥富在已经断脚的八仙桌下面,找到了一个香钵,里面的香灰已经反复受潮,混合了泥土砂砾,但桥富像捡到宝一样。
听到师父的自语,衞海杰赶紧凑近一些,却奈何屋内太黑,实在看不清楚。
“师父你拿的是什么?”
桥富把手里的香钵递过来,说到:“拿着。”
等衞海杰接过香钵,他腾出手在袋子里摸出手电,光柱射出后,扭动灯头调整了一下亮度,才对准香钵仔细确认。
“嗯...没错,就是这个了。”桥富自顾的点头。
这让衞海杰有些不解,两人进这个‘凶宅’,不是来抓鬼的吗?
“师父...”
桥富打断了他:“拿好了,先不要问。”
随后借助着手电的亮光,桥富把断腿的八仙桌扶起,虽然地面不平,但正好能让八仙桌的长短腿落下后能支撑住。
虽然还有点歪,但已经能放东西了。
桥富的挎包不大,东西却装得很齐全,纸钱、香、黄符都拿了出来,先在地上烧了一把纸钱,顺势把香在上面引燃。
随后他把九支香插在八仙桌上的缝隙中,口中诵念...
这回有声音,让衞海杰听着了。
“姑奶奶...香火断了就罢了......后生家来借走也算是帮你积德...”
按照衞海杰的理解,这间宅子的‘女主人’,便是当年的新媳妇,具体名字不得而知。
论年岁,当年发生那桩惨事的时候,他奶奶也才十来岁,桥富更是刚出生没多久,所以叫一声姑奶奶应该对得上,怕还真就是这个辈分!
默念完之后,桥富拱手拜了几下,便不做声的低头看着那几炷香。
衞海杰也不好出言打搅,虽然他并不懂这是在干什么。
足足等了十来分钟,期间平静得可怕。
好在香烧得只剩一点的时候,桥富叫他走了。
“先回去...”
衞海杰向着天井迈步的时候,还小心的到处观望,有点磨蹭。
桥富耐不住轻推了他一下:“乱瞟什么,走路看路!”
就这样,两人重新穿过天井,桥富摘符开门,衞海杰迷迷糊糊的抱着香钵跟着走了出去。
经过天井的时候,衞海杰心里还有些胆颤,生怕杂草丛中有什么东西抓他的脚...
......
回到桥富家之后,衞海杰把堂弟也叫到了小房间,这是师父交待他做的。
而桥富呢,不知从哪找出一个小瓷缸,正一点一点的捣合,里面放的是花生、包谷、红豆,还有八角等等……
还有一种在小布囊里面倒出来的红色粉末。
总之一会儿加入点这个,一会儿那个。
衛海杰认识几样,不认识那些的主要是因为都呈粉末状,只能根据色泽和气味判断,很难分辨具体是什么。
最后,瓷缸里混合的几种东西融在一起,因为红豆比较多的原因,偏红黑色。
这时候,桥富才把刚刚‘借’回来的香钵凑近,小心的挖出一勺香土,加入到瓷缸里。
或许是知晓徒弟目前还对这些犯迷糊,桥富一边手上动作,一边教授:“刚刚我们借回来的,是隔壁香火台的香土,一般来讲,家家户户都有,常年祭拜过后,养足了香火气,用处很大。”
“然而...”
桥富娓娓道来,讲述给两个小青年听,并不在意衞海荣也在一旁。
寻常人家香火台用来插香的香钵,里面本身的沙土稀疏平常,随处可取,并无异样。
不过,常年供奉祭拜的原因,插香在上面,香灰滴落堆积,即便相隔一段时间会清扫或倒掉,但底下的沙土也吃足了香火气,年月长久之后便可入药。
而隔壁荒宅之中的香钵,本就受了近百年香火,后来宅中生灵绝户,又荒废了七十余年。
可偏偏这七十余年,荒宅无人拆掉重建,得以保留至今。
久无人气,加上绝户,经过自然演变,一甲子之后香钵里的沙土便成了绝户灰,普通人取之作用不大,八字过硬着无知无觉,要是八字点背,动辄大病一场或是霉运连连。
桥富取走这个香钵,都要焚香礼敬,香正常烧完,代表荒宅之中已无冤魂逗留,或是主人家首肯。
这才能将其带走,否则被什么东西缠上,后果以上已有表述。
......
“那这是用来作什么?”衞海杰默默记住,但用途还是没搞懂,到底跟今天的事有何关联。
要知道,今天原本是要解决欧敏的问题啊!
桥富停下手上动作,应该是觉得差不多了,说到:“这个绝户灰,必须要搭配几种五谷,还有一些用来供奉的香料,研磨成粉混合进去,才能平衡阴阳,人吃了不会中疫。”
“哦,这样......吃?那个吃?”衞海杰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这还得人吃啊!
还没等桥富回答,他便望向堂弟,恍然大悟:“我晓得了,要给海荣吃,这样就能摆脱鬼缠身。”
衞海荣闻言苦笑起来:“不是吧,这要我吃啊...大部分都是土,怎么咽的下去...”
还不等衞海杰幸灾乐祸,桥富一边将瓷缸里的混合物倒出来,一边说到:“不着抢,两个人都有份。”
衞海杰:...
“哈哈!不要紧,我哥能吃我也能。”衞海荣这货,只要不是自己受罪,他都能接受。
他原本就比较乐天,又爱耍宝,此时有堂哥陪着,吃土也无妨。
衞海杰倒是整个脸都苦了,没想到,自己也需要吃这东西。
“师父,怎么我也要吃啊?”
桥富已经把两份都分得均匀的盛在两个小碗中,就平时吃饭用的小碗,每人接近半碗。
闻言,桥富哼了一声,说到:“你以为你又好的到哪里去,自己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自己找双筷子,都吃完别剩。”
同兄弟俩人都端着碗,从桥富的筷子栏里各自抽了一双拿在手上,你看我我看你,无从下嘴。
这是什么?
绝户灰拌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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