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丁小白的羡慕,高山有点儿想笑,这事儿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果然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
“哪个长官身边没有几个贴身护卫,这是标配。”标配这个词儿,高山当然也是跟丁小白学的。
“大家贵族的公子、小姐都不缺这个呢,谁出门儿不跟几个?我这个堂堂大将军,总不能比他们还差了。”
“我记得早前小叔也说过要给你两个护卫来着,你拒绝得可挺坚决,半丝儿没犹豫,怎么这时候反倒羡慕起我来?”
丁小白拿胳膊拐了他一下,“我是没想到你也有护卫了,不对,不能说是没想到,是有点儿感慨。”
“想当初咱们俩在半坡村的时候,能吃口饱饭就很满足了,哪会想到有朝一日,你都用上护卫了呢?我不该羡慕吗?”
高山对丁小白忽闪的大眼睛,是真的没有半点儿抵抗力,抬手就去拧她的小鼻子,丁小白轻巧的躲开了。
没捏着,高山有点儿遗憾,“这你就羡慕了?你该羡慕的是他们俩从边关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我了。”
丁小白的眼睛瞬间睁大,“你是说……他们是你从边关带回来的?就像徐显章他们那样?”
徐显章他们那一批人,就是在边关时跟着高山的,只不过他们都在战争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残,回来京城也不能再入军营了。
见高山肯定地点头,丁小白又连声追问着,“那除了他们俩还有吗?你一共从边关带回来多少人?不对,我想问的是你从边关带进军营多少人?”
不怪丁小白惊喜,若是把体己的属下带进军营,那这一份助力可就太大了。
虽然军营是一个整体,但有没有自己人,做起事来的效果可就千差万别了。
谁都知道,像孙驰骏他们那些贵族公子,贴身护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从小就开始培养。
护卫们就是主子的另外几条命,冲锋陷阵都在头里,忠心程度自然不会差。
但即便这样,也比不了一起上过战场,并肩作战的同袍之谊,这些人是真正被鲜血锻造过,是能为彼此挡刀的情分。
他们彼此都见过对方最狼狈、最落拓的时候,也见过对方最英勇、最彪悍的时刻。
他们彼此的关系绝不止上下级,也不能简单地归结为从属,他们更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亲如手足的家人。
“自然还有,贴身护卫除了吴清平、唐铁锁,还有孟长青和刘涵涛两个,至于普通战士就更多了。”
“不过因为边关战事大捷,回京后跟着我归了宿卫营的战士,好多都提拔了。”
“现在任着军营里的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还有两个升了校尉的,已经能跟我同堂议事了。”
说到自己手下的兵,高山还是很自豪的,因为他的兵里没有孬种,个顶个儿的硬汉子。
“唯一有点儿遗憾的,是当初我和小叔手下的一些副将、校尉,这些稍高一级的将领都没被带过来,而是被分散到其他军营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分到别处去,他们的军职全都往上提了一、两级,比一直跟着我更有前途。”
这个结果丁小白倒是不意外,良将难得,何况是经过了五年战事磨练过的,就更是难得了。
他们跟过最好的将领,各方面的经验自然都很成熟,特别是实战经验,更是别人不能比的。
而且经过战场的淬炼,遇事必然果决,不会拖泥带水,应激反应也会相当灵活。
这些都是绝对的优点,而且是被事实认证过的,因为真刀真枪的对撞,不允许任何的犹豫和退缩。
用这些人来补充五年战事的消耗,填补空缺,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不被提拔和重用反倒奇怪了。
“那我能见见孟长青和刘涵涛吗?”毕竟是高山的贴身护卫,丁小白还是很好奇的。
丁小白甚至有点儿奇怪,为什么当初在边关的时候,他们几个要潜进清林城解救百姓,高山没让这几个人跟着。
高山仿佛看穿了丁小白的心思,“当初咱们进清林城,不是有孙兴、孙旺么,再加上我和小叔,战斗力足够了。”
“咱们是要潜进去,而不是攻进去,人去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孙兴和孙旺是你熟悉的,用着更默契。”
“要说还有其他的理由么,就是你空间的秘密了,那么逆天和神奇,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没想到在攻城那么关键的时刻,高山还能为自己想到这么多,自己对这些事却从不曾考虑过,是不是太单纯了?或者说有点儿傻?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诩聪明的丁小白,一遇上高山,就总感觉自己经常做傻事儿。
“好了,好了,别纠结了,都过去了,我叫他们两个出来给你认认,他们也想见你很久了。”
高山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丁小白一番,先帮她抻了抻衣襟,又帮她把一绺碎发拢到耳后,这才朝外喊人。
丁小白气得又要抬腿踹人,合着他之前开门喊人,不是怕外面的人听不见,而是怕自己衣冠不整吗?
高山笑着躲开,“怎么几天不见你,脾气这么大了?我不是怕他们见你,我是希望你能以最好的形象见他们。”
这么一听,好像又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丁小白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转身到椅子上端正坐好。
她这边刚刚坐定,就有人敲门进来,想着吴清平和唐铁锁的出现速度,这俩人明显是等着她和高山说完话才敲的门。
从小见大,可见这俩人有多机灵,不管他们俩听没听到丁小白的尴尬,能躲开尴尬就是本事。
两个人一进门就直接跪下行礼,丁小白想闪身躲开,却被高山给按住了,实实在在地受了这个跪礼。
丁小白仔细看了看这俩人,年纪跟吴清平差不多,身高和体型也相差无几。
“属下孟长青(刘涵涛)见过主母,请主母大安,拜见得迟了,还请主母不要见怪。”
之前院子里都是长官,他们不方便露面,之后将军和主母独处,他们就更不方便出现了。
正着急呢,怕日后丁小白责怪他们失礼,主子这边就喊人了,倒是解了他们的围。
丁小白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一边喊他们起身,一边急忙摆手,“可不能这么叫,我还没嫁进将军府呢,这称呼我可担不起。”
这俩人却执拗,“主母自然担得起,谢谢您把石头他们都做了安排,只这一件事,我们就认下您这个主子了。”
“石头?”丁小白有些恍惚,以她的记忆力,有过接触的人就不应该忘,可她对这个石头名字却没什么印象。
“就是徐显章他们那一批人,除了徐显章几个,你不是都给安排了差事么,石头是那个伤残最重的,被你安排进了腌菜作坊。”
丁小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嘴里的感谢,说的是之前那些被她安排的伤残士兵。
这也让她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吴清平看她时的眼神那么奇怪,合着事出有因,赶紧点头,顺便客气。
“小事一桩,既然是随手就能做的事儿,当然能帮就帮了,你们千万不用记在心上。”
“别说你们跟着高山出生入死,就单说你们为了保护国家和百姓抛家舍业,这一份大义我就不会视而不见。”
她真没把自己出手帮忙这件事看得有多重,于丁小白来说,她更看重的是这些战士们对百姓和国家的付出,所以她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只不过她虽然把人安排好了,却没有特意问过他们名字,原因无他,就是怕接触过密,战士们会想方设法报答她。
“主母太谦虚了,在您是举手之劳,在他们就是活命的机会,您不能做了好事儿就躲没影儿了,得给机会容他们报答,不然他们心里不安。”
“属下等前些日子休假,去将军府帮咱们将军修葺房子,特意拐道去看了石头他们几个,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特别是石头,刚回京的时候,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要不是家里还有人,怕是连活的心都没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自己合适的差事,工钱还不少,日子有了奔头,不止他自己能好好活着,还能帮补家里。”
“见到了属下,就不停嘴地叨咕您,说您虽然时常去铺子,但因为太忙,也不到后面的作坊去,他又不能离岗,所以一直没有见到您。”
丁小白那些日子确实太忙了,被平亲王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多时间都待在库房,就连给玲珑郡主婆家送的腌菜,都是染衣去腌菜作坊取的。”
“他说这一直是他的遗憾,如果有机会见到您,一定好好谢谢您,还跟我说等见到了将军,也要把这话带给将军。”
“他说让将军一定好好对您,您长得这么漂亮,又心地善良,如同仙女下凡,若将军对您不好,就是将军没良心,他会对将军不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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