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王大寨前,一场恶战似乎近在眼前,可就在这时,叶红樱的出现,却是让暴跳如雷的萧东陵嘎然而止。
“夫君,虚无衡知道应儿是什么人,他既然选择离开,岂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这牧宗的修为虽不如你,却有三元灵符傍身,依我看,他未必知道虚无衡的下落,若一场恶战之后仍打听不到虚无衡的下落,那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力气,更何况,那个人还在盯着你。”
“我怕他?”萧东陵瞪起了眼睛。
“不是怕,是要谨慎行事,否则应儿的仇未报,你再出了事儿,那应儿就永远不能瞑目了。更何况,我们不能让人当刀使啊。”
劝说至此,萧东陵也是怔了怔神,良久之后,才冷漠的扫了一眼远处的腾家众人,义愤填膺的仰天大吼了一声:“啊……”
这一声吼的所有人心神激荡,无法自安。
片刻后,萧东陵恶狠狠的指着牧宗道:“老匹夫,今日我便信了你的话,但倘若日后让我知道,你窝藏了虚无衡那厮,我萧东陵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荡平你牧王寨,我们走……”
“呵呵,随时奉陪。”牧宗闻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而萧东陵在转身登上云船的时候,那义愤填膺的神色间,忽地有着一抹极为古怪的情绪,一闪既逝。
说实话,使出三元灵符震慑萧东陵,实在也是牧宗的无奈之举。
这道玄符,他得手已久,但始终是不敢使出来,牧宗心里非常清楚,三元灵符是他最后的底牌,这辈子也就能用上一次,无论是面对萧东陵,还是腾元易,这张底牌存在的作用远远要大于使出来时发挥的作用。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暴露这张底牌的。
今天是没有办法,先前一场恶战,他已经看出来萧东陵的实力要远远的强大于自己了,若不能将萧东陵吓退,牧王寨将会被其夷为平地。
不过三元灵符一现,他最大的秘密也暴露出来,这对以后对付双龙寨,将是一大损失。
云船远走,牧宗也没有追,不远处,双龙寨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绝尘而去的云船,只有无奈和遗憾。
“萧东陵走了?他怎么走了?”腾化龙错愕了半天,怨愤难平的攥了攥拳头。
话音刚落,其二子腾昆皱着眉头评价道:“我原以为以萧东陵的脾气就算找不到虚无衡,也要拿牧宗撒撒气,可惜算漏了一点啊,这个牧宗不仅突破了天尊境,更将《九牧碧霞诀》修炼至大成之境,竟能与萧东陵分庭抗礼,而且,他还藏了一道三元灵符,这是让萧东陵退走的关键啊。”
腾昆失望的摇了摇头,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失少,仿佛这个结果也在他的预料当中。
腾化龙错愕了一下,问道:“昆儿,你早就知道萧东陵不会跟牧宗拼个你死我活?”
腾昆非常明智的答道:“爹,这是明摆着的事儿,我虽然想方设法激怒萧东陵,但萧东陵并非寻常之人,他来之前,肯定已经把我们双龙寨和牧王寨的恩怨纠葛打听的明明白白,萧东陵如此自负的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我们当刀使呢?”
腾元易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萧东陵知道我们和牧王寨之间的事,不会与牧宗性命相搏?”
腾昆叹了口气:“当然了,爷爷,您想想,换作您?你甘愿当这把刀吗?”
腾元易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腾甲费解道:“那他之前还表现的暴跳如雷?难道都是装的?”
腾昆道:“萧东陵比任何人心里都有谱,他是想报仇,想找到虚无衡,故作你死我活的模样,肯定有吓唬的成份,而且我还听说了,萧东陵在六律书斋也不清闲啊,在那座大山中,也有人对他虎视眈眈呢。”
众人一听,尽皆恍悟。
腾元易说完,目光阴冷且略带忌惮的看向牧王寨的方向,语气阴沉道:“牧宗没有伤筋动骨,接下来十绝山可就不太平喽。”
喃喃自语间,牧宗的目光也是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十绝山两大最强者的视线交错中,激烈的火花碰撞,无尽的杀意蒸腾,让许多人都感觉到附近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腾昆眯着眼睛看向牧宗,凝重道:“牧宗与萧东陵一战,受的伤不轻,眼下肯定不会有大举动,但未来就不敢保证了,爷爷,,父亲,让我再留下一段时间吧?”
腾元易知道腾昆在想什么,他们想方设法的引来了萧东陵,想借其手,除掉牧宗这个最大的隐患,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萧东陵一走,牧宗肯定知道是腾家在背后搞的鬼,没有了六律书斋插手,未来双龙寨和牧王寨就是死敌,你死我活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然而腾元易并没有害怕,反而内心激起一股斗志。
牧宗的确比他强,但他同样也步入了天尊之境,真的打起来,就算牧宗技高一筹,自己拼着一死,对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只要能全力拼掉牧宗,那么以北山坊的综合实力,还是有着半数以上的胜算,能压下南山坊的,所以南、北两坊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好说。
想到这,腾元易摆手道:“不,大局为重,昆儿你还是即刻起程前往紫耀南天,老夫听说紫耀南天每年招收弟子只有三、两月的功夫,过时不候,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至于家里这边,有我,有你父亲,还有你大哥,再加上我北山坊这些年休养生息,到也不惧他牧王寨。”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昆儿,成为紫耀南天的弟子对你非常重要,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定能在紫耀南天站住脚,我们双龙寨日后的前景,都要仰仗你了。”
说完,腾元易将目光转向严猇。
严猇没有报得了灭门之仇,正怀恨在心,腾元易道:“严小友,今次虽然没有铲除牧宗这个大敌,给八门寨报了雪仇,但你放心,双龙寨和牧王寨已誓成水火,终有一日,会拼个你死我活,这个仇早晚都要报。”
严猇耗费时间、心机,在十绝山待了几个月,最后仇没报了,还搭上了他身上所拥有的一切,心里肯定不舒服。
“腾老,腾寨主,腾兄,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你们了,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严猇心里很不忿。
八门寨遗产现在已经尽归双龙寨所有,为此他还付出了一枚“星罗丹”,给腾家弄来一块“弟子鉴”。
前前后后,严猇付出的太多了,可结果呢,换来的是,牧宗受了点伤。
腾昆知道严猇气不过,很愤怒,轻声劝道:“严兄,这个仇不是不报,可你也看见了,萧东陵没有上当,牧宗仍是十绝山最强者,双龙寨也不是怕事,只是时机未到,我答应你,时机一到,我一定让你亲手血刃牧宗这个老贼,让你亲手报仇。”
严猇恨的牙根直痒痒,可眼下这个局面,他也是分的清孰强孰弱的,他尤其明白,如果自己再跟腾家闹掰了,那之前的投入不仅得不到半点回报,反而仇也报不了了。
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本事,太弱小。
想到这,严猇恨声道:“好,腾昆,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我们走。”腾元易见腾昆三言两语把严猇开导明白了,顿时带着人离开了,此举也是防止牧宗投鼠忌器。
果然,就在腾家人转身的时候,牧宗浓眉皱紧着飞了起来,声如震雷道:“腾元易,你这个老匹夫,往哪走?给我滚过来?”
听到牧宗凌空中阵,腾元易莫名的打了个哆嗦,他刚刚说不怕牧宗,说什么若能奋死拼掉牧宗,北山坊或许不会败,说的荡气回肠,其实心里对牧宗还是非常忌惮的。
果然,牧宗没有打算放他离开。
打了个机灵,腾元易转身,有些心虚道:“牧宗,你今日负了伤,老夫不愿以强凌弱,今天老夫就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哈哈……”牧宗怒极反笑,豪迈道:“你个不知羞耻的老匹夫,除了会借刀杀人,还会什么,有种与老夫一战。”
腾元易闻声,不自觉的滚了滚喉咙,牧宗虽然受了伤,但他周身上下萦绕的气势却是不减反增,让他心惊不已。
这个老东西手上有三元灵符,蠢蛋才跟他一战呢。
但当着南、北两坊的面,腾元易还不想让人笑话,于是说道:“哼,你以为老夫会怕你,老夫只是见你与萧东陵一战中受了伤,不愿趁人之危罢了,你想战,就来北山坊,老夫随时奉陪,我们走……”
话到最后,腾元易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南山坊了。
话音落,云船腾空,朝着北山坊掠去,而牧王寨以及南山坊各寨自然不甘心让腾元易就这么离开,不少人跃跃欲试的就要追上去。
就在这时,牧敌却是伸手拦了一下。
“穷寇莫追,让他们走吧。”
“爹!萧东陵分明是他们唆摆来的,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牧林清心有不甘。
“闭嘴,你曾祖父已经战过一场,伤势不轻,难道你想让他老人家跟腾元易去拼命吗?”牧敌低声喝斥了一句。
牧湛林闻声闭嘴。
牧敌来到牧宗身边,轻声道:“祖父,您没事吧?”
“无碍。”牧宗轻咳了一声,伸手在嘴角一抹,一口血落入掌心当中。
牧宗有意将这口血握在掌心内,叹道:“唉,险呐,这萧东陵果然非同凡响。”
牧敌心有余悸道:“祖父,萧东陵是走了,可双龙寨……”
牧宗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虽然事情是由虚无衡而起,但双龙寨诛我之心是由来已久的,这是我们十绝山的事情,就算是没有虚无衡,这一天也是早晚的,不多想,待我伤好,定要踏平双龙寨。”
话落,牧宗还叹了口气,看向曾经虚无衡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无衡小友,可千万不要让他遇见萧东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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