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南疆总攻了,快防御……”
“弓箭手,退到里面,给我放箭,前面堵住,堵住……”
“……”
就在虚无衡和陆中扬双双落入灵蛇圣女手中的时候,征南大军营地已然大乱。
当其时,玄玄府、药王府以及皇宫大内派来的数名大师带着随从们正在地下挖掘宝藏,根本没想到南疆会在这个时候大举进犯,要不是周围到处都是宁军,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堵在地下出不来。
而且这一次,南疆的进攻跟几天前的规模截然不同,不是那种小股势力骚扰,或者专门找一个点猛攻,而是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般,不计战损一般冲了进来。
头前开道的是数不清的毒蛇猛兽,紧随其后是大量的南疆部落的边民,中间穿插着天师境的高手,各族的大天师强者,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灰袍领司、蓝袍主司出现,更恐怖的是,除了峡谷那条路外,西、北、南边,更有几名穿着黑袍的大主司现身了。
凄冷暗夜,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南疆的修玄者,山崖上方宛若雨点一般的毒蛇、蜘蛛、蜈蚣、壁虎等毒物疯狂的往山下掉落,更有大群的蝙蝠、毒蜂等飞禽昆虫成群结队,黑压压的一眼望去,根本不见尽头。
“混账,冯玉堂是干什么吃的,营地外围的守军呢,为何没有鸣锣?”
“快,派人把药王爷、河大师还有诸位大师送出去,马上撤退……”
“传讯焦山大营,向我方靠拢,傲儿,你带着人护送大师们去扬威城。”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
“少废话,你去找冯玉堂,让他带着你们离开,我来断后。”
“爹……”
焦山峡谷临时营地大乱,让经年在疆场上作战的征南大军乱成了一团,可乱归乱,有了秦元帅的命令之后,各方将士开始迅速聚拢,军中的令行即止,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营地再乱,所有将士的行动却非常统一,无论战损多么严重,也不见有多少人惧怕。
大军回守,弓箭手作为第一队列迅速的退到了秦啸戎身边,随后至少数十名修为不低的偏将、校尉尽数收拢回来,此刻再去探究敌是如何打进来的已经没有了意义,秦啸戎能做的就是尽数收拢队伍,借助两侧焦山峡谷的大山上还有守卫,能挡住个一时片刻,快速令大军后撤。
大群的炼药师、炼匠、鉴定师以及少量的玄符师狼狈抱头鼠窜,他们虽然也是修玄者,但基本上实力都不算强大,遇到这种两军对垒的庞大战意,还没有将士们的协调性和机动性好,只得在无数人的保护之下拼命的后退。
焦山峡谷下群蜂狂舞、蝙蝠成群,地上海量的毒蛇猛兽根本不畏生死的迅速推进。
征南军的将士们点起了火把,开始往毒蛇猛兽中成桶成桶的倒着火油,用火把点燃之后,护着秦啸戎等人后退。
征南大军有四万兵马,自从打进南疆就一路未歇,扬威城、左右边城一战,战损较大,打进南疆之后,战损也不小,到目前为止,能上阵杀敌的只有三万余人,而这些人因为守护营地全都分散开来,有的在两侧的山上,焦山大营还有一些人,不算斥候耳目、粮草押送等,还有巡逻的,前阵工事驻守的,分布在四面八方,营地一失守,各方将士就无法再次聚拢。
此刻围在秦啸戎身边的只有一万多人,其余两万来人在各处跟南疆边民展开了死战,却无法退回来。
秦啸戎双目充血,拳头攥到发白,一腔恨意和委屈无处倾诉。
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何时遭受过如此奇袭,他想不通,营地的防卫怎么会做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焦山峡谷大营火光冲天、毒物层出不穷,无数南疆边民宛若牲口一般不计生死的四处冲杀,根本没有什么战法、战阵,所有人都是修玄者,实力再低,人数优势差距过大,数万征南军也挡不住。
不仅如此的是,就在秦啸戎退到焦山峡谷中段的时候,两侧大山上更是有无数南疆强者顺着枯藤滑了下来,一把一把的扬着毒粉、毒药。
秦啸戎被挤到峡谷中,道路狭窄,队伍无法成形,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局面发展着。
就在这时,峡谷尽头数名黑袍大主司齐齐现身,两侧悬崖上也出现了打扮怪异的异族人。
其中一名苍老的修玄者穿着黑袍,脚下涌着绿色的旋风,踩着人头箭步如飞了冲进了队伍里,双手高抬洒出大量毒粉,无数将士五官溃烂抱头惨嚎,片刻为化血脓水。
“秦啸戎,看你还往哪跑……”
“大主司……”
秦啸戎身边的将士们纷纷拔出天器,周身玄光泛滥,现在不是留手的时候,生死一线,能不能活着逃出去,就看这一搏了。
“将军,快走……”
“走个屁,南疆有备而来,后方肯定也有敌军,身为三军统帅,焉有苟且偷生的道理,听我的,冯玉堂……”
“在……”
“你和秦傲带五千精锐护送药王爷他们先行撤退……”
“贾成,先锋军变后队,给药王爷开道。”
“余下人等,跟我挡住他们……”
“将军,你不走,我们怎么走……”冯玉堂假惺惺的吼道。
“闭嘴,我是统帅,你要抗命吗?”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
“滚,再废话,军法处置……”
一代虎将秦啸戎,临危无惧,他腾空而起,直接杀到队伍最前方,一名大主司正要一掌拍下,被其一刀斩飞。
秦啸戎横刀立马、杀气冲天,站在前方吼道:“三军将士听令,自我一条线,阻住南疆蛮敌,我不死,蛮敌不得往前一步。”
“是……”
有了秦啸戎前方领军,宁军士气瞬间达到顶点,别看这两万来人不占天时地利人和,但纪律严明、队伍整肃、士气胆魄,皆比南疆高出一大截。
镇**皆是虎卫,以少胜多的战绩多不胜举,这一刻,镇**宁死不退。
焦山峡内,多达八名天玄境界的大主司纷纷赶来,峡谷一侧玄光耀眼,各种玄力澎湃。
“杀,先杀秦啸戎,宁军不攻可破。”
“爹……”
“小候爷,走吧……”冯玉堂机智的眨了眨眼,随即装作不甘心的拉着秦傲迅速向后方退去。
一炷香后,后撤的宁国果然遭遇了阻截,而这个时候,大宁国的修玄者也赶了过来,配合宁军后撤。
其中听轻语等风玄学院的战堂成员也想过冲进去救人,可是他们并不是宁军,没有严密的组织纪律性,跟大量的南疆边民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一夜,注定是悲惨的一夜,是镇**耻辱的一夜。
……
竖日清晨,天光刚亮,营地外围的一处空地中,灵蛇圣女坐在简易的营帐里,低头看着全身缠着绷带的虚无衡。
“虚公子,我们的缘分真是不浅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
冰清玉洁的灵蛇圣女一袭白色纱裙楚楚动人,风情万种的看着虚无衡,满脸都是嘲笑之意。
虚无衡看了看身上被处理好的伤口,正色道:“灵蛇姑娘,多谢答救,宁军,怎么样了?”
昨日看到如潮水般的毒蛇猛兽,虚无衡就知道宁军遭遇了伏击,营地大乱、火光四起,明显这次宁军是难逃一劫了,他没有去埋怨任何人,也不会考虑为什么宁军会败,因为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他现在只关心宁军的处境如何。
灵蛇圣女闻言一乐:“虚公子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别人呢?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虚无衡一听,颓丧的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还是败了。”
灵蛇圣女一声不吭。
虚无衡抬头:“圣女,作个交易吧,你放我和我的人走,我给你这辈子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上好毒经。”
“嗯?”灵蛇圣女回头。
……
十天后,南疆天险交界之地……
灵蛇圣女带着虚无衡和陆中扬来到了天险山脉的下方,指着前方的山林道:“我只能把你送到这了,虚公子,你请便吧。”
十天前,虚无衡跟灵蛇圣女谈了一笔交易,为保命,他送上了一本昊天古术毒经,以及三种奇毒的配方,从而让灵蛇圣女在没有通知圣人的情况下悄悄的放过了他们。
看着衣裙素雅、身段窈窕的灵蛇圣女,虚无衡拱手道:“圣女姑娘,在下欠你个天大的人情,多谢了。”
“你还知道我欠你人情,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不过我也不求你回报,赶紧走吧。”
“告辞!”虚无衡没有废话,扭头带着陆中扬离开。
而就在他刚走没走的时候,灵蛇圣女突然叫住他问道:“虚无衡。”
“什么?”虚无衡回头。
“范真是你的老师?”
虚无衡一愣:“是啊,你怎么知道?”
灵蛇圣女迟疑了半晌,突然道:“前日我的人在营地发现了范真的尸体,他是大宁首席玄符师,很好辨认,他被人杀了。”
“什么?”虚无衡和陆中扬一听,惊呆了。
“你们这些妖民,我要杀了你……”陆中扬眼珠子瞬间就红了,作势欲扑。
温婆婆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一身气势绽放,生生将陆中扬逼了回去。
灵蛇圣女不为所动,只淡淡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身中剧毒,但依我之见,他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掐碎了喉咙死的,死前头部还中了一掌,应该不是南疆强者所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虚无衡目光呆愣。
灵蛇圣女幽幽一叹:“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次征南军惨败,另有蹊跷,而范真,死的莫名其妙。”灵蛇圣女说完,丢过来一枚徽记,正是风玄学院玄符院长的徽记,徽记上沾满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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