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虚无衡警惕的看着围着他的一群人,包括墨染在内,他都在防备着。
虽然心里面大抵可以确定严老的行为跟墨染应该没有关系,但在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之前,他还不打算将遁甲玄符收起来。
墨染被质问的目瞪口呆,她沉默了一下,柳眉才紧紧蹙起,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
老者见状,忽地恍然:“严同……”
墨染脸上泛起冰冷了煞气道:“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去。”老者点头,大鸟一样飞起。
老者走后,墨染连忙轰退下人,上前道:“虚公子,千万不要误会,严同不是我的人,这……是我的失误,可是虚公子,您进来的时候没带上我的邀帖吗?”
这一问,许淳再次打了个哆嗦。
虚无衡死死的盯着墨染,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对方的眼神,这才排除了墨染的嫌疑,他目光一扫,视线马上死死的盯上了许淳,抬手一指许淳道:“你,过来……”
许淳打了个哆嗦,连忙摆手:“不,不,不,跟我没关系?”
“玛德,不是你让我跟着姓严的进来的吗?邀帖也是你给他的吧?你要杀我啊?”
虚无衡目光恶毒的盯上了许淳,后者一听,腿肚子都吓的转筋了。
“许淳?怎么回事?”墨染的脸色了铁青了下来,她邀请虚无衡过来,是要报恩的,没想到恩还没报呢,差点害死了救命恩人。
“我……真的跟我……没……没关系……”
许淳都快吓傻了,忙出言解释道:“这位……这位公子的确是拿着邀帖来的,我也去后院找你了,但是路上遇到了严管事,他说他带这位公子过去……那我……”
“你踏马撒谎……”虚无衡暴怒,也难怪,就差一点,小命就交待在这了,搁谁谁不生气。
一声怒吼,虚无衡箭步迈出,一脚就将许淳踹翻在地,随后对着他的脸连踩了三、四脚……
“杀我?你敢杀我?老子弄死你……”
“砰!”、“砰!”、“砰!”
狠狠的几脚踩下来,许淳鼻梁骨顿时塌陷,口鼻喷血,抱着头在地上哀嚎,瞬间就没了人样。
墨染吃惊不已,怕他真把许淳杀了,连忙跑过去拦住道:“虚公子莫动怒,让我问了再说。”
虚无衡气哼哼的退了回来,但他是被墨染抱着退回来的,要不然,真容易几脚给许淳踩死,这许淳可不像严同,他就是个大天士而已。
拦住了虚无衡,墨染怒气冲天的问道:“来人,把他给我拉起来,绑到前院去,我亲自问。”
一帮护院都傻了,什么时候许大师这么狼狈过,但是行首发话,他们又不敢不从,只好派出两个走过来拿着绳索五花大绑给许淳拉到了前院。
大约一炷香之后,墨染问清楚了,许淳的确不知情,只是碍于严管事比他在拍卖行的地位高,才言听计从。
问清了原由,墨染怒哼哼道:“把他给我拖出去,打五十棍,伤好了以后,让他在后院打扫马厩。”
倒霉的许淳就因为自命不凡,把自己弄的狼狈无比。
带走了许淳后,墨染在月下向虚无衡轻声解释道:“虚公子勿怪,是小女子驭下不严,才出了错漏,唉,前阵子有人要害我,这些时日,小女子在行内整肃奸细,原想着所有奸细都已经剪除了,这才敢请公子过府一叙,万没想到还是漏了一个,险些害了公子。”
虚无衡彻底无言,道:“你们这怎么这么乱,唉,算了,这事儿也不怪你,现在没有奸细了吧?”
墨染被他逗的扑哧一乐,双眼犹似一泓清水,楚楚动人,如明珠生晕、美玉萤光,叫人无法忽视。
……
十分钟后,虚无衡被邀请到一间珠光宝气的雅间当中,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吃食,还盛有两坛杏花酿的美酒。
二人相对而坐,墨染用一双纤长白皙的玉手为虚无衡斟满酒,自己又提起一杯,声音婉转动听道:“来,虚公子,这一杯由小女子敬你,感谢虚公子的救命之恩,请……”
“墨行首客气了……”
虚无衡话不多,点到即止的跟墨染喝了一杯。
酒杯还没完全放下,墨染又给他斟了一杯,拿起来道:“这第二杯是向虚公子赔罪的,小女子行事疏漏、驭下无方,差点连累了虚公子,还请虚公子见谅。”说着,她又饮下一杯。
虚无衡一看,不喝不礼貌,当即端杯道:“墨行首无需自责,人非圣贤,孰又能无过呢。”
见虚无衡挺好说话,墨染笑的挺开心,随后桌上的礼节能免则免,二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交谈的时候,其实两个人都没有问及对方特别敏感的话题,只道是两个初相识的陌生人,互相了解一下对方的基本情况,而虚无衡在说话时,就在观察墨染这个人,发现这个女人身上书卷气息极浓,说话也是清清婉婉,非常温柔,可一想到刚才墨染冲那老者下格杀令的一幕,虚无衡心里就明白,这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
她表面温柔端庄、一副小女人样,其实性子却是杀伐果断,行事干脆利落,好比惩罚许淳时,根本没犹豫一样。
虚无衡在观察她,同样的,墨染也在观察虚无衡。
能在帝都这么大的地方被任命为一行之首,墨染定然是不简单,基本的察言观色的本领极为丰富,边吃边喝的时候,墨染发现虚无衡吃东西永远不会狼吞虎咽,每一口菜、每一口酒都喝的慢条斯理,每一动作有条不紊,而在说话的时候,对方总是能够准确的抓住话题的中心,并在回答时有点到即止的习惯,无法让人摸透他心里想什么。
这可不是像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的性子,他太老成持重了,而且非常聪明,知道哪些话可以深入聊一聊、哪些话点到即止。往那一坐似乎想到哪说到哪,但总是给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呐。
几杯酒下肚,墨染从袖子里取出两件物事:一个嵌有白玉珠的纳戒和一张黑色晶卡。
墨染将玉瓶和晶卡推到了虚无衡的面前,道:“虚公子对小女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虚公子笑纳。”
虚无衡就知道墨染请他来是答谢自己的,自然不会意外,他看了看纳戒和晶卡,表情略显意外。
黑晶卡是什么,他不清楚,但那嵌着白玉珠的纳戒,他可是看的异常分明。
这可纳戒不是普通的纳戒,首先纳戒是用一种比较珍贵的矿宝打造而成的,这种矿宝叫做空灵铁,用空灵铁打造出来的纳戒,品阶能达到中品,三个立方空间,这就比较昂贵了,毕竟,一立方的下品纳戒就要十万劣质灵石,那三个立方空间的纳戒价值肯定要翻好几倍。
其次,纳戒上镶嵌了一粒洞玄玉珠,所以这枚纳戒也可以叫洞玄戒,而洞玄玉珠中还布有灵阵,其用途就是给玄符师在铭刻玄符准备的,可以在铭刻玄符的过程中更大化的让玄力凝聚,从而提高些许玄符铭刻的成功率。
最后,如果将洞玄玉珠和空灵铁纳戒拆分开来,那也没什么,关键就在于,这两样东西就经由炼匠的手镶嵌在一起的,这样一来,洞玄戒就更为价值连城了。
虚无衡不知道在大宁国洞玄戒是一个什么样的价格,但他可以大概估算出来,此枚纳戒至少不会低于十万下品灵石,由此可见,墨染有多么诚心了。
所以虚无衡很是惊讶,没有伸手去拿,反而寒暄道:“墨行首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可当不起如此大礼。”
墨染笑道:“算不得什么大礼,这黑晶卡,是本行给贵宾准备的信物,持有此卡者,在本行购买所有天材地宝一律七折,虚公子是修玄者,更是玄符师,相信会有用的。至于这枚纳戒,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虚无衡哈哈一笑道:“洞玄戒还算不得什么?墨行首真是财大气粗啊。”
墨染本以为虚无衡不可能认得如此珍贵的宝物,没想到人家一眼就给瞧出来了,她微微一怔,有点吃惊道:“虚公子好眼力啊。”
“呵呵……”虚无衡只笑了笑,心说再好的东西我都见了无数了,区区一枚洞玄戒还能不认得吗?
如此这般的想着,虚无衡喝了口酒,伸手将黑晶卡拿起收好,但没碰洞玄戒,只说道:“这张黑晶卡我就笑纳了,至于洞玄戒,可万万不敢收,不过今日前来,在下也是想请墨行首帮个忙张罗炼器的材料,墨行首若能帮在下这个忙,那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哦?虚公子有求,小女子自当鼎力相助,旦不知虚公子想收集什么材料呢?”
“我都写好了。”
虚无衡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了墨染。
墨染好奇的打开,仔细一看,轻轻的念了起来:“魔陨铁十斤、玄震钢五斤、煌铜三斤、银龙髓三两……”
墨染经营的是拍卖行,天底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只看了一眼,顿时惊讶了起来。
这张纸上的材料只有四种,但每一种都价值连城啊,尤其是银龙髓,非常难找,他要这么多好东西,究竟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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