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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

人衰的时候，什么衰事都一起来。

拎了两袋垃圾到了小区一层扔掉，上下电梯时，有不少经过的男性住户朝她多看一眼，乔宝儿是心虚了，一路她的表情都很别扭。

她里面就穿了一条淡紫真丝睡裙，大冬天，幸好她脑子还没坏掉，还记得在身上披了件长款呢子外套，墨绿的韩式呢子版形，气色看起来更加净白，唇红，双眸也更加透亮。明明很美好，但她本人此时心情很烦恼。

没钱没手机……没穿内衣啊。

而且还忘了带钥匙出来。

不知道别人租房会不会发生这些乌龙事，乔宝儿低头盯着自己白嫩的脚丫，邋遢穿着人字拖在小区里哒哒哒走着，不由叹了口气。

十分惭愧，连她也怀疑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可能是感冒低烧，所以脑子不灵光。

乔宝儿第一次这么保守地将外套的扭扣全都扣齐了，然后才去找物业的人帮忙。

可是真的衰运到家了。

“小姐，我是新来的，我不知道备用钥匙在哪里，要不你等一下。”

她看着这位新来的物业小哥，“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下意识地双手环胸，收紧了外套，很尴尬，“……麻烦你打电话问问，我现在不方便。”

人家小哥不知道她不方便什么，但美女有事相求，一口答应会尽快处理，还很腼腆地问她要不要在物业休息间坐着等。

“不用了，谢谢。”

她决定回去自己公寓等。

看了一眼电梯口那边，晚上10点，正巧有一群夜归的上班族刚回来在等电梯，乔宝儿很理智地决定拐弯，走楼梯。

不想跟别人挤，低头瞄一眼胸前，又叹了一口气。

楼梯这边有些灰尘，大概是平时过往的人少，清洁阿姨也偷懒了，此时楼梯也只有她一个人，脚步一声声回荡，楼道上方的感应灯因为她的脚步声一盏盏地点亮，很静谧。

乔宝儿要爬四层楼梯，反正闲着，低头慢慢走。

脑子还在不断地瞎想，她刚才听到那个新来的小哥打电话，那群老物业去吃夜宵了，看样子最快一个小时后才会回来，“意思是最少要干等一个钟以上……”哎有点悲愤。

万一那几个大爷乐而忘返，她今晚很可能要瞪着门板过夜。

“要不找邻居借个手机，让小朱过来救驾？”关键时刻总是惦记起她家小朱。

正在盘算着，然而她走路不看路，忽然一脑门就撞上一个人。

倏地惊愕，抬头。

“你……”

乔宝儿感觉自己脑子更加迟钝了，楼梯的灯光泛黄映着有些模糊，她现在不确定他是一道幻影还是真实。

“认真点走路。”一声突兀响起，好熟悉的气恼的语调，低低沉沉。

乔宝儿脑子像是一下子闪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震惊，惊慌地大叫，“你、你怎么会在这！”她眼瞳倒映着他冷峻的脸。

君之牧没理她。

他转身，迈脚继续往楼梯上走。

乔宝儿在原地怔了一秒，看了一眼左手边已经是自己的402公寓了，而他往上走……

“君之牧，你就是502那个神经病！”

她想起了什么，语调复杂，三步并作二步，追了上去。

而此时站在502房门前的男人转身看向她，似乎对她这句‘神经病’颇有不满，他眉头微皱审视着她，那眼神在黑夜里很锐利。

乔宝儿迟疑地停在了楼梯阶梯，与他距离五米，没再上前。

“你、你为什么住在这？”

他注视的目光让她感觉不自在，但她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口。

乔宝儿紧张地等着他回话，她之前就有怀疑她楼上的住户是一位熟人，她有想过会不会是他，那时只是猜想，而现在真真实实地看着他。

心脏有一种涌动，说不清什么情绪，紧张不解，还有点点……欣喜。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径自掏出钥匙在开门。

“君之牧，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他的无视，让她迫不及待追问。

她不相信他君少爷无端端跑来这种老区小公寓，他写个项目方案就能把这片小区拿下来，有一种想法停在脑里，但她不敢去幻想。

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现在也就是个普通人，她不敢，也没有了自信去幻想，如果他是为了她。

“君之牧，我跟你说话！”

好像有一种真相，就隔着一层薄纱，她很想很大喊着他名字，急红了眼眶。

明明被抓包的人是他，为什么紧张焦虑的人却是她。

推开502房门的男人面不改色，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不过，他迈入房内，脚步停了一下，回头，他锐利的眼神依旧那么清明，陌生，“你想要ipg的广告？”

乔宝儿彻底沉默了下去。

如果说她刚才是被逼着急红了眼，那他现在的这清清冷冷地问话，真的很嘲讽。

你很在意很在意地，他根本不在乎。

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样问，她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她好像也从来没有明白过他，她理解不了他的想法，永远都理解不了。

乔宝儿很安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好像距离她很遥远。

“你想要ipg的广告，那你就跟我进来。”他的声音更冷淡，多了些烦躁。

“进去做什么？”

乔宝儿表情很机械，忽然间，她不想靠近他。

她觉得他真的很陌生，她不想看见他，不愿意相信他变得那么冷漠，每次看见他这张脸，心里忍不住喜悦想跑过去，然后更多的是失落，很心伤。

君之牧似乎很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语气明显带了怒意，提醒她，“乔小姐，你觉得一男一女在一个房间能做什么？”

“你最近在剧组里混得不错，靠着陆祈南的关系进了前四名……乔宝儿，你应该很懂得规矩，那些女人倒贴的技量你还没学会吗。”

讥讽。

她不知道怎么反应，乔宝儿只是整个人僵硬住了。

然后她听到他直接迈着大步进了502屋内，那脚步声有些沉，有些重。

她以为，他只是像上次一样讥讽而已，语言上的伤害，她不擅长反击，忍住，然后转身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

“无论陆祈南怎么保你也没用，你今晚不进来，明天早上你立即会被刷下去。”

“君之牧，你别太过分了！”

乔宝儿被逼急了，不顾一切就冲了进去，恼怒地声音在这诡异幽暗的502公寓里响起。

他没开灯，只有过道泛黄的小灯照进去一些光，他就站在屋里面，那风姿卓绝的身影被黑暗拉长的像恶魔一样，好像猜中了她一定会被激怒，当她跑进来时，正好扑入他怀里。

乔宝儿感觉自己很没志气，拥抱着他那一刻，所有的情绪竟然都飞灰洇灭了。

其实她很想他，一直很想他。

君之牧的动作很直接。

他们两还是名义上的夫妻，算起来很久没有了。

乔宝儿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灵魂被放空了。

她心里堵着什么，有些气，伸手去推他，不想让他得逞。

可是她越推，他就用力纠缠。

到了最后，乔宝儿累倦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是合上眼睛时有一个很可笑的想法。

除了痛，没有别的感觉，而他……他整个晚上，好像很用力，很用力地纠缠，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