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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空乌云翻涌,狂风肆意吹得树枝摇拽,残败落叶细尘被风卷席而起,一片蒙胧视野,那划过漆黑天际的金色闪电突然昼亮,随后就是轰隆一声,雷鸣震耳,这个夜十分可怕。
乔宝儿看向窗外,心绪不安。
“这天气真恶劣,看起来像台风……”今晚不宜外出。
从早上就已经风起云动,乌云密布,没想到直到傍晚时分这雨还没下,汹涌积厚云层像是在酝酿着一场猛烈的大暴雨,蓄势待发。
她伸手将卧房内的所有窗户都紧关上,连窗帘都被她拉上了。
刚一转身,想起另一件事,朝床那边喊了一声,“君之牧。”
安安静静地卧房,因为外面的雷鸣更显得静寂,没回应。
“君之牧!”
她脸色忽然焦虑了起来,急地快步走了过去,看见那依旧坐在床边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很怨念,“君之牧,你干嘛不应我……”
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眼前,他这才抬起头,语气夹杂着复杂,“什么事?”
“什么事?我喊了你三声了!”
乔宝儿俯下身子,脸蛋凑近打量他,有些疑惑。
“我在想东西。”他像是说得很随意,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一如既往沉着的声音快速地又补充了一句,“公司的事情。”
“什么公司的事情,你根本欲盖弥彰……”你说慌。
她话没说下去,直视着他眸子愈发深沉,脸上紧张惶惶,提高了声音气恼地吼他,“以前我跟你说过,我喊你三声,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应我的……君之牧你别给我装大爷啊,你,你不能不理我……”
他听到她的声音渐低,乔宝儿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就算胆怯,却会逞强撂下一句‘不能不理我’。
也就只有她才敢这样对他说话,甚至连他自己也会下意识地纵容她的任性,人性总是在后天受挫被屈服,他不需要她委屈,她可以娇纵,肆无忌惮。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君之牧伸手一把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目光落在她脸蛋上,看着她由原来气势汹汹变得迟疑不安,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她其实很无措。
“最近遇到一件事,有些麻烦。”他看着她眼睛,低低地再说一句,这句是实话。
“那我们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你也是在想这些事?”
“是。”
这一次,他没看她的眼睛。
乔宝儿半信半疑,侧了一下身子,双手直接环上他的脖颈,看着他,很奇怪情绪一点点地像控制不住似的,伤感了起来。
大概是他最近真的太累了。
“昨晚上我姨下厨给我做了晚饭,我们坐在一起面对面吃饭,很普通的家常菜。”
她声音平静了下去,忽然自言自语着一些话,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她只是突然想告诉他。
“我小姨跟我说了很多,她说你这样的人我们高攀不起,我嫁给你肯定很卑微……”
君之牧身体有些紧绷,而她的话却没有半点卑微情绪,“刚嫁入君家的时候确实有,那时候我可担心了。”
她干脆头埋在他左肩膀,肩膀宽厚让人很安心,胸膛精壮结实,君之牧身体很好,刚才她用温度计给他测量体温也正常。
“你看连a市鼎鼎大名的陆公子也整天被我欺负,我有什么好卑微呢。”说到这里,她的话里有些调笑。
因为她后面明白了,这偌大的君家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陌生拘谨,但她知道,君之牧会帮她撑着,无论做错什么说错什么,都有他在。
因为有他,那还有什么卑微。
君之牧没想过她会对他说这些,也不明白她说这些具体代表什么,男女复杂的情情爱爱让他搞不懂,但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却很吃惊,还有些高兴。
她不擅长说那些矫情的话,脸颊红了起来,扬起头装着一本正经,“君之牧你饿不饿,要不我去让方大妈把晚饭先送上来……”
“不用。”
“可你只是早饭喝了一些白粥而已。”这君少爷还真的好养。
“不想吃,晚点我再……”
他对自己的身体依旧是这样敷衍,可话刚说出口,脑壳又传来一阵剧痛,脸色倏地泛白,咬牙强忍着。
“你是不是头痛了?”
乔宝儿注意他皱了皱眉头,立即从他腿上站了起身,声音也多了些严肃。
可能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灼热,很简单的情绪,她很担心,君之牧心里有些触动,沉声应了一声,“嗯。”这次他没有隐瞒。
“躺床上,我去拿一瓶药油给你揉揉……”
她家男人的偏头痛,她也不足以奇,医生也说他熬夜加班太累了才会发作,平时对生活影响不大,她倒不太紧张,毕竟偏头痛也不是什么大病,后来她慢慢学会了掌握力道加上药油能让他痛楚减缓一些。
“觉得怎么样?”
她不是什么温柔可人,但也很努力去学。
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加上药油清凉和药性,君之牧感觉好受了一些,尤其是他妻子没像以前那么差点掐爆他脑门,实在可喜可贺。
“你要是累了,你就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再叫方大妈送晚饭上来。”
“嗯。”
好久没有两人静下来相处了,可能是房子外狂风呼啸,雷鸣闪电,而此时在卧房里的他们都有一种难得温馨。
“君之牧,你以前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拳击俱乐部玩的,对了,还有射击和骑马啊,我生了孩子,我就要去。”
“要坐月子。”一口拒绝了,这种常识他也是知道的。
“那坐完月子再去总行了吧,那个俱乐部年会这么贵,我好歹是老板娘,我要去亲自体验一下……”
乔宝儿给他解开了衬衫上的一排扭扣,露出他结实精壮的胸膛,一双柔软的手触摸着他肌肤,躺床上的男人眸底有些迷离,没说话,直直地看得她好暧昧,乔宝儿瞪他一眼,这男人想哪去了,搓了些药油给他揉了揉肩膀和胸口。
继续好心情地跟他商量,“对了,还有我儿子,我的儿子不能太娘炮了,我要他们从小多学学技能,我外公也说过,一个人只有能保护好自己,才有能力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不知道是哪个字让他紧张了起来,乔宝儿感觉他的身体微微一振,侧头看去,“怎么了,我揉得太用力了?”
“不是,”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否认地太快。
像是转移了话题,“你外公顾老将军跟爷爷的脾性有些相似。”
“是挺像的,都臭脾气,”乔宝儿想了想,她问得也随意,“按理说,我外公跟你爷爷年纪差不多,他们就算不是深交应该也认识,为什么顾家跟君家没有任何来往?”
“是不是他们一个从政,一个从商所以话不投机,还是说你们君家太傲慢了,所以我外公也懒得搭理你们……”
“喂,君之牧你给我说说……”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感觉她在耳边念叨,有她的声音,很好。
“乔宝儿,我,我们这样过辈子,很好。”
他可能真的累了,阖上眼睛,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
“这样?这样是怎样?”她有些跟不上他的回路了。
他没再开口去解释,脑子很沉,没了力气,很想休息,最后的一点想法残留而过,他突然觉得,他和她就这样简简单单,有她陪着,就这样一起度过一辈子,很好。
“君之牧。”
“君之牧。”
“君之牧!”
乔宝儿僵硬站在床边,突然脸色刷白,惊恐地大喊,喊了他三声。
他不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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