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把洗干净的食盒送到饭堂,才飞快跑到书院后院墙那边,去见谢容景。
少年身着胭脂红束腰交领锦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盘膝坐在墙根下,等得已是很有些不耐烦。
见苏酒喘着气儿跑来,他吐掉狗尾巴草,“萧廷琛真的是很穷酸了,人帅多金如本公子,向来是配备十几二十个小厮,拎饭的拎饭,洗衣的洗衣,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那办事效率才叫高。”
苏酒暗道,您那不叫办事效率高,您那叫钱多了没处使好嘛。
她想着,抬头望向高高的院墙,“咱们怎么出去?”
谢容景站起身,“本公子便纡尊降贵为你演示一番。”
说罢,凤眸含光,唇角扬起,倒退了十数步。
下一瞬,他猛然加速助跑!
快至墙根下时,他就势一跃而起!
鹿皮靴利落地踩过墙身,他敏捷地落在了墙头上!
他转身潇洒撩袍,眉眼弯弯地望向下方的苏酒,“如何?”
“好厉害!”
苏酒拍掌惊叹。
“本公子是谁,本公子可是金陵城风流无双、潇洒多金的谢二爷!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这点子爬墙的本事,算得了啥?”
说罢,傲娇地蹲下来,朝苏酒伸出手,“上来。”
苏酒踮脚搭上他的手,费了吃奶的力,才爬上院墙。
两人骑在墙头上,谢容景忍不住感慨:“每当本公子登临高处,都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如本公子这种天下无双之人,大约生来就是孤独的。”
苏酒盯着在院墙根下徘徊的几条野狗,提醒道:“谢公子,咱们的确是高处不胜寒啊,这外面——”
“啊哈哈哈!小酒年纪轻轻,竟也能体会到与本公子一般的心境,不愧是本公子看重的人物,果然同本公子一般风流出众。”
谢容景打断她的话,摇开折扇,潇洒跳下院墙。
“嗷——!!”
下一瞬,
还未站稳的少年陡然爆发出嚎叫!
他身边,赫然围着四五条口流涎水的野狗!
苏酒砸吧砸吧小嘴,“谢公子,您还觉得孤独吗?”
话音落地,小姑娘只觉裤脚处一紧!
“啊!!”
她整个人被谢容景拽了下来!
谢容景抱住她,笑容温柔,“有小酒陪着我,我怎么会孤独呢?”
苏酒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甩掉那群野狗,逃到了金陵城里。
苏酒心中怨念颇深,暗道以后再也不要和这厮逃学了,逃着逃着说不定命都要没了。
她望向前方的谢容景,却见他哼着小曲儿走在旧院的水磨石街道上,心情似乎很是愉悦。
大约对他而言,即便是被野狗撵,也比坐在学舍里读之乎者也来得痛快。
两人来到了香满楼大门口。
今日香满楼不售香料,只对持有请帖的人开放。
谢容景还未取出请帖,守在门口的六名美貌侍女,已然朝他恭敬屈膝:“二公子。”
“嗯!”
谢容景大大咧咧地踏进了门槛。
苏酒跟在后面,但见大堂里,来往侍女手持盛着清茗蔬果的红木托盘,络绎不绝地往楼上走。
她们见到谢容景,皆都恭敬屈膝。
谢容景负着手,颇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气,“小酒,这家香楼乃是江南最大的香楼之一,背后的老板,自然就是我们谢家!那些货架上的东西你随便拿,拿一件扔一件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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